这种酸甜又交织一丝辣的味道是他们三个的共同记忆。
“听我爸说食堂换师傅了。”宋丛边吃边道,“从前的大师傅出去开餐馆,院里医生刷脸打九折。”
景栖迟接话,“那咱去吃饭还得带一个才能享受优惠福利。”
“诶,”欢尔捏住他下巴,“就你这花见花开的俊俏小脸,到哪儿不打折。”
“马屁精。”景栖迟话虽如此,一脸享受表情遮都遮不住。
宋丛嫌弃地挥挥手,“你俩啊,吃完麻溜走。”
欢尔“啧啧”两声,语气间透着无尽惋惜,“完了,富贵了。”
景栖迟配合她上演凄凉探亲小剧场,“不让你进城你非来,这一路风餐露宿终是落得一场空。”
“怪不得别人,你我再打包两顿一走便是。”
宋丛被这俩人逗得笑弯了腰,“吃都吃了,还惦记打包呢。”
难得见面,又赶上休闲周末,吃过饭三人就地换到角落位置聊天。宋丛问欢尔住哪里,欢尔指指景栖迟,“昨天在他们那儿对付一宿,晚上跟杜漫说好去她宿舍住。”
景栖迟赶忙补充,“她住我房间,我跟邱阳住。”
“谁问那么具体。”宋丛挑眉,“怕我回家告密呗?”
欢尔脸一红。
景栖迟倒无所谓的模样,“怕你给我们上生理普及课。”见欢尔羞涩随即转换话题,“你最近跟杜漫有联系吗?”
“偶尔。”宋丛说道,“她一直想考我们学校研,今年实习又避不开,压力很大。”
“怪不得。”欢尔听到这里叹气,“前天我俩打电话她一直哭,宋丛你多帮帮她。”
这小妮子自定下考研目标又有恢复高中阶段的趋势,朋友圈万年不更新,发条消息出去三天才想起来回,问及在哪儿不是图书馆就是自习室。欢尔来之前两人通过一次电话,没聊几句杜漫就哭了。那天她被带教老师当着所有人面狠狠训一顿医院不养闲人,做得了做,做不了滚蛋,而原因是她在科室做考研试题未能及时接到同事电话。杜漫在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“我考研就为让路更宽一点,欢尔我真想做个好医生,自打学医我没有一天不这么想。”
鱼与熊掌向来难以兼得,欢尔完全理解女友的力不从心。
杜漫闪闪发光的梦想让她选了一条孤独又艰难的路。
“都是同学,能帮的我一定尽力。”想到这里宋丛又道,“以前我真不知道杜漫是这样的人。”
“怎样的人?”
“就……有点轴,认理。”宋丛回想起两人不算太多的交往,“可能是身边这些人里最能坚持的一个。”
“你后来转走了嘛。”景栖迟说道,“满打满算没做足一年同学,能了解多少?”
“也对。”宋丛点头,“人都是越接触越了解。”
“你们能想到心妍回去考公务员吗?”欢尔双手撑住下巴,“那么好折腾一人。”
换男友频繁到大家记不住名字,追星、旅游、社团活动一个没耽误,毕业照连发两次九图朋友圈,若说这四年谁过得最风生水起,廖心妍当属第一。
欢尔真怕她考上把天河财政系统闹翻天。
谁料景栖迟和宋丛双双耸肩,“不意外。”
“心妍一路班干部当上来,”宋丛掰手指头数,“初中团支书,高中做班长,大学院主席……”
景栖迟顺着往下说,“未来三八红旗手强干女领导,这条路谁比她适合?”
欢尔被说服了。她恍然有种感觉廖心妍很早就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者需要做什么,这四年更像一种计划之内故意而为的自我放飞。
好似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,人物各自归位,童话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