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姝想要收拾裴怀安的心思又增加了几分。
郎中开了药,沈云姝留在筠芝院照顾妹妹,直到裴怀瑾下衙回来,她才离开。
而此时裴怀安也上完了今日的课业,送走夫子后,他伸了个懒腰,打算出去放松一下。
“姝姐姐,今晚我不在府里吃了,我想去找我的朋友们……”
“不许!”沈云姝将他拉回书房,“夫子今日讲授于你的中庸之道,你今日须得背下来。”
裴怀安连着读了好几日的书,宛若被关在笼中的鸟儿一般,十分想出去撒一撒野:“我晚上回来再背就是了……”
“不行,现在就背。”
“为什么呀?我都好几天没出去玩了,”裴怀安才发觉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,“姝姐姐,你是不是在生气?谁惹你生气了?”
“我刚从筠芝院回来,”沈云姝一边说着,一边将他按在凳子上,把书翻开了搁在他的面前,“悠然生病了,八成是因为你早上捉弄她……”
“她病了?严重么?我去瞧瞧她……”裴怀安这便要起身。
沈云姝将他按了回去:“你去了也于事无补,还不如在这儿老老实实背书。”
裴怀安欲哭无泪:“可我都学了一整日了……”
“不背,今晚不许吃饭!”
裴怀安闹了一会儿,见她不为所动,只好拿起书,大声背了起来。
晚膳也是在书房里用的。
他心思不专,态度敷衍,不过五六百字的东西,他翻来覆去读了十几遍也背不下。
沈云姝今晚打定主意要治一治他的顽劣性子,叫汀兰多掌了两盏灯,与他道:“背不下来,便不睡了……”
裴怀安抱着书嚎:“姝姐姐,你好狠的心呐……”
哀嚎归哀嚎,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后,裴怀安终于端正了态度,逐字逐句的继续背了起来。
夜色沉酽,四周阒寂,只有辞忧院的书房轩窗中传来郎朗读书声。
“君子中庸,小人反中庸,君子之中庸也……”
背书的声音渐渐变得流畅,可落在沈云姝耳中却越来越模糊。
她昨夜才睡了两个时辰,白日里,上午打理中馈,下午陪他读书,还往筠芝院跑了一趟,忙时不觉,现下静坐着,困意便涌了上来。
一手支额,本想闭眸小憩片刻,谁知竟一不小心睡着了。
裴怀安终于将那几段拗口的文字背下,搁下书,正要回头与她说话,却见她伏在桌案上,枕着自己的手臂,阖眸睡得安然。
纵使睡着,眉目依旧温婉,平日里她虽端庄温柔,却总给他一种淡淡的疏离感,如今这般毫无防备的睡着,便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。
她的呼吸声比平常稍重了些,想必是累极了。
想想也是,昨夜那么晚才歇息,今日又要料理府中那么多杂事,还要陪着他读书。她虽年长自己两岁,可也不是个铁打的……
裴怀安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不懂事,明明她白日里已经很累了,他却还不肯好好背书让她操心。
“姝姐姐,姝姐姐……”他出声唤她,既想将她唤醒,又不想她这么快醒来。
如他所愿,那双雅致的眸子并未睁开。
他想,既然自己让她操心了,他总得做点什么回报她才是。
于是他绕到她的桌案边,弯腰将她轻轻捞了起来。
还未走出书房,她便醒了,身子一动,开口却先问他:“文章可背下来了?”
“背下来了,”见她挣扎要下来,他忙将人抱紧了,“你莫动,我背给你听……”
他一本正经背书时,嗓音便少了平日里那股轻浮散漫劲儿,变得珠玉琅琅,清凌凌的像击玉一般,干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