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怀安,裴怀安……”她大声唤他,“你醒醒!”

颈间的气息一滞,他抬起脸来,晦暗之中,那双染着欲色的眼眸疑惑地看着她。

“姝姐姐?”

沈云姝动了动:“你先起来……”

裴怀安松开牵制着她的手,缓缓地从她身上下来,坐在榻边,抬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。疼……疼?怎么会疼呢?这不是梦么?

梦里怎么会疼?

裴怀安呆呆地看着她从榻上坐起,凌乱的发,嫣红的唇,一双惊恐未定的清眸。

“裴怀安,你方才怎么了?”她蜷在榻上,满是防备。

裴怀安只觉身上燥热的血在一瞬间凝固:这竟不是在梦里……

“我……”要怎么与她解释,他以为自己又在做那种梦。“姝姐姐,你……为什么在我的榻上?”

“我听见你呼吸急促,以为你不舒服,便过来看看你。你……”沈云姝试探着问他,“是不是梦魇了?”

裴怀安不敢看她:“……没有。”虽然她给自己递了台阶,但是谁家正经郎君梦魇时会胡乱亲人呢?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。

“那是为何?”沈云姝猜测道,“莫不是你有怪癖?”

裴怀安没想到今晚自己做了完全的准备,不仅没能阻止自己做梦,甚至还在半梦半醒之中冒犯了她?

“姝姐姐,其实……我的确有一个怪癖,”事已至此,裴怀安也顾不得难堪,将这些时日一直折磨自己的梦境说给她听,“我有时候会做那种梦……”

“哪种梦?”

“就、就是春……”

他羞于说出口,只说了一个字沈云姝便明白了:想来他经常做那种梦,方才也以为是在梦里,才会对她那般。

看来他也不是有意要冒犯他的。

只不过,即便他并非有意,但发生这样的事情,也足以让沈云姝尴尬到想要尽快逃离。

“想来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,做这样的梦也很正常,”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在意方才的事情,边说着,边要从榻上下去,“方才的事情,我不会放在心上的,你继续睡吧。”

“姝姐姐……”

才下了榻,手腕却被他捉住。

沈云姝像是被火灼了一般,下意识地甩开了他的手。

他一愣,清俊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受伤的神情:“我只是想跟你道歉,你是不是嫌弃我了?”

沈云姝不禁后悔方才自己的反应太过,原本她想尽快逃离这里的,但见他这副模样,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嫌弃他,只好改了主意,坐在他的身边:“我没有嫌弃你,只是一时被吓到了。”

“我也不想做这样的梦,我之前去寺庙中听经,去找大师解梦,甚至……”甚至自亵,“我试过很多法子,就是想要摆脱这种梦,现在看来,都失败了。”

“原来你之前老往大相国寺跑,是因为这个。”三妹妹一度以为他要出家,没想到他非但没有出家的心思,反而身陷红尘欲念之中无法自拔。

想到三妹妹,沈云姝心里倏忽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来,扭头问他:“你是何时开始做这样的梦的?”

裴怀瑾想说是在丰乐楼的后院遇到她那日便开始做梦,但那时候她还是他未过门的嫂嫂,小叔子肖想未来嫂嫂,这种事情委实太过惊世骇俗,为了挽尊,他决定撒一个无关紧要的谎:“就是从成亲那日开始的……”

沈云姝暗暗吸了口凉气,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问他:“那你梦中之人是谁?”

裴怀安便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,低着头,犹豫着:“我不知道能不能与你说?我怕与你说了,你会觉得我是一个丧德败行、蔑伦悖理的无耻之徒……”

他越是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