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,今晚肯定又要做那样的梦了。

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了,裴怀安忙又放开了她,找补道:“那个……我脖子怕痒,你别朝这里吹气……”

“对不住,我不知道这个。”沈云姝搁下药,以手做扇,帮他扇了扇,眸中溢出浅笑,“好了,这两日洗漱的时候注意些,莫让伤口沾了水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待会儿用过午膳后,你先午歇两刻钟,下午我在书房等你,帮你温习一下之前的功课,明日便请夫子过来正式给你授课,可好?”

“……好吧。”

“真乖。”沈云姝对于方才的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,甚至见他今日这般听话,还心情颇好地又摸了摸他的头,“那我叫人去传午膳。”

裴怀安偏了偏头,任她摸:“嗯。”

夜里,小雨忽至,裴怀安睡在厢房的床上,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,以一种虔诚的姿态躺在床上。

今晚他准备充足,提前叫人在熏炉上温着水,枕边放着干净的帕子和亵裤,只等着那一场春梦。

然而房中的小灯盏里灯油都快熬干了,他仍是没能入睡。

奇怪,上午他在牙道柳径打马球,下午跟着沈云姝在书房温习了两个时辰的功课,按理说今日无论是身体还是头脑,都该疲倦了,怎的今夜一点睡意都没有?

他换了个姿势,侧卧着,将被子拥在身下。

这个睡姿舒服了许多,缎面的被褥里,填的是上好的蚕丝制成的丝絮,轻盈如云,蓬松柔软,让他蓦然想起白日里他下意识将她拥入怀中时,也是这般的触感。

不,她比云朵还要轻盈柔软,身上还有茉莉花的香气。

她的味道是甜的,他尝过,虽然那时候他的意识不清明,但还是记住了她的味道。

他嗅了嗅怀中的软衾,不香也不甜,要是能拥着她睡就好了……

不对,他怎么想到这里去了?

更不对的是,随着脑中浮现的那些画面,他身体的某一处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变化。

“啊!”他叫了一声,惊恐地坐起身来,眸子难以置信地盯着被子下面的某处,喃喃道,“我还没有睡着呢,你怎么就起来了?”

屋外的庆梧听到了他的声音,敲门问他:“郎君,怎么了?”

“没、没事……不,有事,你进来!”

庆梧推门而入,见自家郎君神情呆滞地坐在床上,好似受了很大的惊吓。

“郎君,可是这房里有老鼠?”他问。

“有比老鼠更可怕的东西……”

“是什么?”庆梧立即紧张起来,“蛇么?”

裴怀安摇摇头,又点了点头:“有条蛇,在我被子里,十分嚣张……”

庆梧一听,脸色大变:“郎君快下来!”

说着就要去掀他的被子。

裴怀安连忙按住,顺便将庆梧拉到自己床边坐着:“不是真的蛇,是、是……我跟你说实话,你不许笑话我。”

庆梧此时也好奇得很:“郎君,你究竟怎么了?”

“庆梧,我、我……”裴怀安一咬牙,豁出去脸皮不要了,与他说了实话,“我又想女人了。”

这话听着,怎么那么耳熟?

庆梧看看他,又看了看被子,终于明白了自家郎君的意思,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“哦”……

裴怀安瞪他:“别哦了,怎么办啊?”

上一次他这般的时候,是靠着一桶一桶的冷水才浇了下去,但那时是在中午,且天气也还暖和,现下马上要入冬了,又是夜里,他可不想泡冷水澡。

“这个好办,”庆梧笑嘻嘻地给他出主意,“郎君你都娶妻了,回少夫人的房里睡不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