栾和平:“放心,我记得。”

妻子说帮人画了幅画,周末去接她的时候,画框还是他搬的。

画上面蒙着,也不知道画得什么。

不是不好奇,甚至心里还有点儿酸溜溜的,那么大的画,他乖乖都没给他画过。

当然,他不是想要,那么大一幅画,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力。

妻子学业紧张,还得抽出时间画画,太辛苦了。

但不管再怎么好奇,他答应她的,肯定会做到。

把人送到学校,栾和平开车回去,家里又变得冷冷清清。

他跟往常一样,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睡觉,大部分时间扑在工作上,余下的空闲打打拳。

身体没闲着,脑子却没办法控制住。

总是会想她。

然后就去翻翻日历,看看周日那天的日历上画着的红圈,一遍一遍数着那几张薄薄的,屈指可数的日历纸,盼着时间过快点儿。

周四这天,没有例会,也没突发任务,一天平平淡淡安稳过去了。

下班后,栾和平没急着走,回家也是一个人,他就不像去年上半年那样,一到下班时间就积极下班了。

他不走,何耀兴这个秘书自然也不会下班,哪怕栾和平说了让他先走,他点着头答应,还是缩在一边,等着领导下班。

过了十来分钟,除了值班的保卫员,其他人都走了。

栾和平手头上的文件看得差不多了,正准备收拾好离开,听见外头何耀兴的说话声。

下一秒,办公室门被推开了,李处长探头看了一眼,说:“啥事非得现在干,让人家小何陪你一起加班。”

何耀兴慌忙解释,李忠国已经走进办公室,拿过他手上的文件看了一眼,是消防科春季防火演练计划书。

机械厂的生产安全很重要,还要预防敌特分子放火搞破坏,保卫处有单独的消防科,专门负责整个厂的消防安全。

李忠国:“这也不着急,明天再看,回去吧。”

栾和平确实准备走了,但李忠国这么一说,他反而觉得奇怪了,狐疑道:“你怎么关心起我什么时候下班了。”

李处长:“……”

这讨嫌的混小子。

要不是答应了徒弟媳妇儿,他现在怎么也得骂两句不识好歹。

好吧,还是骂了。

他不骂,栾和平怀疑他动机啊!

李处长骂完,才说:“上回你从我家搬走那药酒,小王给你拿错了,你给我送回来,现在,赶紧的。”

“拿错了?”栾和平还是半信半疑。

他有个养兄在部队里受过伤,腿一到阴冷天气就疼,师傅说他有个药酒喝了管用,让栾和平搬走了一坛。

栾和平没动,问:“拿错那坛是治什么的?”

李忠国不耐烦道:“你管那么多干什么,给我搬回来我给你换一坛了事,废话这么多。”

栾和平起身往外走,边走边道:“该不会壮阳的吧,师傅你也用不着啊。”

李处长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,抬脚就踹。

栾和平闪身躲过,经常踹人的人都知道,挨踹的时候该怎么躲。

师徒俩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门,两人的秘书正在门口候着,眼观鼻鼻观心,大眼瞪小眼。

这么近的距离,不可能没听见他们讲话。

李处长脸更黑了,何秘书低头在地上找地缝,头都不敢抬。

还是徐秘书更稳健,淡定地岔开话题,不让领导太难堪。

李处长气哼哼地甩手走了,栾和平也骑着自行车回家。

他嘴巴坏,但行动不慢,自行车蹬得飞快,盘算着送酒回去,要不要在师傅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