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行宫,春茗带着穗安坐上了后一辆马车,晏平枭牵着南姝上了前边那辆。
很快,马车就朝着陵州的方向行去。
南姝一直端坐着,看见她那紧张的模样,晏平枭握住她的手:“还有两个时辰才到,靠着我休息会儿?”
南姝攥紧了裙摆,语气有些怯怯:“这么多年没回去,也不知道父亲母亲会不会怪我...”
“这如何能怪到你?陵州不论是离邺城还是京城都相隔千里,岳父岳母只会希望你在哪儿都平平安安,而不是千辛万苦地独自回去。”
他拿起桌上的糕点喂给她:“先吃点东西,不然路上会难受。”
南姝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栗子糕,甜滋滋的味道驱散了一些心中的惆怅。
出了江宁城后,要经过一片山林才到陵州,马车外是轻轻的鸟鸣声,南姝枕在男人腿上昏昏欲睡。
可突然间,南姝猛地坐起身来。
“怎么了?”晏平枭正拿着本奏折看,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。
南姝柳眉紧蹙,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:“我忘记重要的东西了!”
“去见我父母,我连香烛都忘了叫人去买。”
南姝差点被自己蠢死,她昨天一整天都没休息好,沉浸在快要回陵州的激动和惆怅中,连最重要的香烛都忘了个一干二净。
听到是这事,晏平枭用手中的奏折敲了下她的脑袋:“等你想起来,人都到岳父岳母跟前了。”
“朕已经帮你准备好了,让汤顺福放在马车后边的。”
南姝耳尖瞬间红了,她捂着脸倒在男人怀中,声音郁闷得不行:“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说我蠢...”
“又污蔑朕。”晏平枭难得看见她这般小女儿的作态,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,“朕什么时候说你蠢过?”
“你多年未回乡,难免激动起来忘了其他事,不过棠棠往后都不用操心这些,朕都会帮你准备好的。”
南姝这才悄悄抬眸看向他,男人和她对视着,眸中是淡淡的笑意。
南姝抱住了他,脸颊贴在他胸膛上,听着他强健的心跳声,莫名地感到十分心安。
晌午时分,马车进了陵州城。
南姝的家在城南的方向,离城门处不算远,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,陵州城内的街道都和从前大不相同,她指挥了半天都没绕到自己家。
晏平枭这才把人拉回来:“别瞎指挥了,裴济知道在哪儿。”
驾车的裴济一头汗,此前就是他吩咐人来给皇后娘娘的双亲收拾祠堂,他脑海中是有印象的,但南姝一指挥起来,他就怀疑是自己记错了,顺着她错误的指导绕了半天。
南姝面色囧红,忍不住对着晏平枭闹腾:“那你怎么不早说?”
“朕哪知道你根本不记路。”
晏平枭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:“好了,马上就到了,不准生气了,不然被岳父岳母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。”
“就是你欺负我。”南姝扭过头去。
没了她帮倒忙,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沈家祠堂前。
南姝下了马车,看着崭新的牌匾和门前锃亮的两具狮子像,一时心中五味杂陈。
进了祠堂里边,南姝看到院子里也收拾得很整洁,一丝杂草都没有。
他说的没有假,这些年他当真在好好供奉自己的父母。
停在紧闭的木门前,南姝突然有些不敢推开门了。
这时,晏平枭握住了她的手,灼热的掌心给了她支撑:“去吧。”
南姝轻轻推开了那扇尘封十数年的门。
父亲母亲的牌位静静的摆放在紫檀木桌上,晏平枭先带着穗安上了一炷香,便将位置留给了南姝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