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觉得说了也不一定能找到,但总是多个可能,桑榆缓缓吐出两字:“辣椒。”

“辣椒?这是什么?”桑永景一愣,他只听说过胡椒,是相当昂贵的香料,这辣椒又是什么。

“嗯……是一种吃起来跟被蜂蛰了一样疼的、红彤彤的长条状植物果实,可以用来调味。”

桑榆努力解释着辣椒的意思,听得桑永景直皱眉,吃起来疼的调味品,真的能好吃吗?

不过他还是郑重其事地点头:“行,爹帮你记着,遇见了就买回来。”

明明说的是正经事,但配合上他撑得圆滚滚的肚子很是滑稽,看得桑榆忍不住偷笑。

“先别说这些了,咱们一起出去围着棚子散散步消消食,不然等会儿都睡不着。”

一家人起身慢慢悠悠地围着棚子边散步。

桑榆将之前用来给兔子刷油的香蒲棒靠在火堆上点燃递给桑兴皓:“拿去玩吧,别烧到自己。”

两人年纪其实也只差七岁,但在她眼里,桑兴皓就是个需要玩需要哄的小朋友,经常想做些好玩的东西给他玩。

吸饱了豆油的香蒲棒一点就着,举起来跟个小火把似的。

桑兴皓将它高高举起围着桑榆来回跑动,橙红色的火焰拖出长长的尾翼,在黑暗中照亮他的笑脸。

望着这一幕,每个人都不禁扬起唇角,真好啊。

人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,吃饱喝足、家人在身边、孩子在笑闹。

次日清晨,桑榆没做什么菜,只煮了锅米粥,昨日吃得太撑,得吃些清淡的缓一缓。

她拿着剩下的半只兔子又涂了层糖水在火上复烤一遍后切成小块,打了两颗鸟蛋现炒一份小蒜炒蛋,还有昨日多拌的那份灰灰菜。

三道菜用洗净的宽大叶片包好依次放入篮子中,兔肉特意没封口免得路上闷久了脆皮吸水过多变软,又取来那坛放在角落里的黄酒递给桑永景。

桑榆交代道:“爹,你到清溪村以后就先把东西送过去。要是沈村长留你一起吃你就说还要忙着建房,要是问为什么送礼就说感谢那天出手相助,要是……”

要不是今日还得陪着桑兴嘉去针灸,她都恨不得亲自过去一趟。

等她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可能全都说了一遍之后,她问:“记住了吗?”

“啊?”

桑永景听得一个头两个大,他根本没想到送礼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,以前见人给大哥送礼的时候,也没这么麻烦啊。

怎么现在区区一个村长,他们要给对方送礼不说,还要注意这么多的门道。

一看他脸上的表情桑榆就知道他肯定没记住自己说的话,她转头看向谢秋槿:“娘,你记住了吗?”

谢秋槿点点头:“记住了。”

她记性一向不错,做事也细心,唯一不好的就是没主见,遇见丁点事都要找桑永景拿主意。

“那行,娘你多注意点,别让爹说错话。”反正夫妻俩是一起去送东西,只要有一个人记住就行。

夫妻俩挎着篮子抱着黄酒出发,这边桑榆看向桑兴嘉:“大哥,咱们也走吧。”

老张大夫昨日就跟桑兴嘉说过,他恢复得不错。等今日的针灸炸完再检查一下,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后面就不用再去,吃完药就能痊愈。

桑兴嘉全程表现得相当兴奋,路边看见朵野花都能跟桑榆扯上几句诗词,听得她忍不住直翻白眼。

就眼前光秃秃的官道,哪来的山哪来的水,想夸也不能硬夸啊。

将桑兴嘉送入内室进行针灸,桑榆忽然想到一件事,跑到药房去找小伙计打听:“你们这里有辣椒卖吗?”

既然连姜都有得卖,没准也会卖辣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