巳钰清还没尝够乌骨鸟的血,但这时候他也感觉到大事不妙。
乌机扭头咬住巳钰清垂落的两股黑发,上下白牙一铰,顷刻之间,头发纷纷落地。
“啊!”巳钰清痛叫。
上次痛得叫出来,还是很多年前被一个伏妖师用镇魔刀斩了尾巴的时候。
巳钰清右手捧起潭水覆在伤口上,催动灵力,那水便在伤口处凝成坚冰,一会儿坚冰又碎成小块脱落,原来的伤口处便留下了新生的皮肉。暴露在外的皮肉上隐约可见有蛇鳞的纹路。
一呼一吸间,那蛇鳞纹路散去了,肌肤完好如初,那吓人的伤口如同没存在过。
乌机喉咙里发出示威的低吼,身边没有白锡的气味令他极其缺乏安全感。他像一只露出獠牙爪子的小兽,张牙舞爪地恐吓对方。
巳钰清有些生气了,他还清清楚楚记得五娘告诉他这家伙是他弟弟!
弟弟怎么可以不听哥哥的话?
虽然五娘后来经常说他们一个赛一个蠢。
巳钰清上半身是人形,下半身还是巨蛇的形态,粗长的蛇尾泡在水潭里。此时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从水中猛扑上岸,压在动弹不得的乌机身上,生气地露出两枚毒牙,想也不想就咬在乌机的脖子处。
他给乌机注入了一点点能让他听话的毒素,这点毒素可以让猎物安静下来,在神经松弛之下丧失挣扎逃脱的力气。
但他又好像不小心把毒素注入太多了。他的牙齿刚从乌机的脖子上离开,乌机的神情就变得很安详。他的瞳孔涣散放大,睁着眼睛流泪,还有涎水顺着嘴角淌过侧脸。
巳钰清:“……”
怎么办,又搞砸了。
巳钰清静静地守在乌机身边,划破了指尖为他渡血,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。
一边送血,一边思考着弟弟由雄性变成雌性的事实。
五娘以前说的对,其实他当不了一个哥哥。
很多年前,当小黑鸟灵智未开,但也到了月数,该学会飞的时候却怎么也不敢飞。五娘说把他从高处丢下去,凭着本能,鸟类就可以学会振翅翱翔。
巳钰清听了,他叼着弟弟到了高高的山崖上,把他丢了下去。
许久,只听见谷底河流上传出噗通一声响。
原来巳钰清叼着乌机的时候,不小心把他的右翅压骨折了。小黑鸟在下坠的时候不停扑棱着左半边的翅膀,但也难逃一摔。
五娘和獐子精等妖心疼乌骨鸟的血脉,好生照顾了乌机一段时间,他才能在一众满怀慈爱的妖修长辈们手心里重振双翼。
巳钰清眼巴巴地躲在獐子精的袖子里,蛇身委屈地盘成了镯子。
好难过。
群☆6O7~985~189?整理.2022?06?05 00:55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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潼川是个废村,距灜台山还剩不到两里路。这个小村子四处无烟草生息,也无人迹,独留下荒耕野地,杂草疯长。
“哼!”
五娘一脚把白锡再度踢翻落地,她那挂梅红色中裆绞丝白长裤不曾沾上一点灰土,与满脸血与尘的白锡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五娘冷声道:“别的我不强求你,但唯独你不可以回去;别的事情我也不多问你,你就老实告诉我,你有没有杀人!”
獐子精一路追来,目的在催促五娘上山与众妖商谋稳居之计。她施了移行术,飞也似地冲来:“姐姐!我叫你一声姐姐,你回去吧,别再说下去了!小鹰儿就交给我!”
白锡本来还能坚持下去,这一时听到獐子精的话,不知怎的,两股眼泪混着焦苦伤悲,淌了小半面脸搅和着黑沙泥土,看上去好不狼狈落魄。
白锡强忍胸腹剧痛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