獐子精再次施法将乾坤幻化作一小块蚕豆粒大的宝玉，将其投入口中，咽下肚去。

五娘一边放声长笑，一边化作狐型，携着一团妖气离开了洞穴，一眼都没看过乌机不安的模样。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我可不会为了一个没良心的孽种费心！自求多福吧！”

及下山，五娘才突然想起，好像还有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家伙也没走。

不管了，听说蛇妖的生存能力很顽强，三年不吃东西估计也行吧。

回头再看一眼十万大山，状如倒悬绿玉斗、连续缠绵不断的山群，起起伏伏、滚动的青绿色山脉早已缠上了白雾，浓得化不开的雾，仿佛可以勒住喉管的雾。

二妖不忍地离开了。

第二日，来源不明的瘟疫爆发，死去的动物与人类的手足上，都出现了灰白色的、密密麻麻的小点。生物体的溃烂也从这些小点开始，除了骨头，皮肉都会烂得精光。

但令人惊讶的是，瘟疫只在十万大山附近的村庄传播，而病死的人远远比不上饿死的农民、牧民多。

从寥寥几个村落，发展到沿着数条环形河道滋生有近百万人家，耗的是五代人的心血；一朝瘟疫爆发，天时地利不合，许是不守贞洁的污妇和扫把星临世，还是昏庸无能衙门乱判冤案，犯了土地公和天神娘娘的怨气，昔日十万大山脚下繁荣变萧条。

愚民乱窜，妇孺横尸。壮丁不在，焉可回光？

?qq 2477068O21/ 整理制作?2022?04?03 04:06: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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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獐子精的乾坤秘术里，白锡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。

自己的脚上缠着锁链，并且总是想起来前两日发生的事情。

这段时间，他几乎把精力都放在了乌机身上，以及两只云豹。

在食物突然匮乏的时候，某一天，豹子兄弟带来了一具还温热着的人尸。

白锡也饿，但还能坚持。那两只豹子也几乎是饥肠辘辘的程度，肚皮深深凹陷，仿佛可以贴住脊梁骨。

两只豹子饿得无法忍耐，当下用力撕扯断裂并咬住了那具人尸的左右肢体，金棕色的眼睛往乌机那儿处瞟了一眼，叼着断肢，一齐发出低沉的吼声稍时候，两只豹子就飞一样窜出洞穴，姿态矫健地在崖壁上跳跃，一路奔走了，只留下一具残缺的尸体。

白锡沉默了，他没有吃人，却看见乌机循着血腥气，慢慢爬向了死人。

人类的皮肤光滑，几乎没有难以下嘴的皮毛；人类的肌理血脉柔软，找不到硌嘴的爪刺。

这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食物了。

白锡没有阻拦乌机，他无力地看着乌机“尝试”吃人的场面。

他不能吃人，不会吃人，也对吃人毫无兴趣；更何况，他觉得山下的人都是善的，不能将他们当做会行走的采补工具或者两脚畜生。

可是在面对山灾时，他该怎么办？

他是个妖修，但并不强大。

他具有灵智，却不够聪明。

想着想着，白锡察觉到脸上酥痒。食指一抹，竟哭了，不知不觉流下泪来。

乌机还不熟悉白锡教他的走路方法，右脚废了，一瘸一拐地扶着石壁行走，一只手上取的是那尸体肚子里的肝肠。

肠子混着小团小团的血撒在地上，拖行。

乌机把那一块深红色的肝给白锡看，温热的血在白锡眼前不断滴落。

“吃…”

乌机好像是第一次说出有意义的字。双手沾染了腥臭深红的血液，他的眼神却还是那么单纯而空白。

出现在白锡面前的，是曾经十万大山里众妖修口中煞星的模样。看上去嗜血又冷酷，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