铺天盖地的慌乱和心疼。
“沫沫姐……你别哭……我、我没事的,真的……”他手足无措地想坐起来安慰她,却被胃部的抽痛扯得闷哼一声。
“别动!”李沫沫带着哭腔命令道,胡乱用手背抹着眼泪,却越抹越多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,打开保温桶,一股清淡的米粥香气飘散出来。
“我买了点白粥,放了点盐。”她的声音还带着鼻音,但努力维持着镇定,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,像只受惊的兔子。她舀起一勺,轻轻吹了吹,递到楚亦辰唇边,眼神执拗地看着他:“张嘴。以后不许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!听到没有?”
她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,眼神里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心疼。
楚亦辰呆呆地看着她,看着她红红的眼睛,看着她递到唇边的粥。一股巨大的暖流猛地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,酸楚、委屈、感动、还有那压抑已久的爱意,瞬间决堤。他乖乖地张开嘴,温热的粥滑入喉咙,暖意一路蔓延到冰冷的四肢百骸。
“嗯……”他低低地应了一声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。
接下来的几天,李沫沫像是变了一个人。她直接请了几天假,几乎24小时守在楚亦辰的病床边。不再是那种带着距离感的“姐姐式”照顾,而是真正的贴身呵护。
她按时提醒他吃药,动作轻柔地帮他调整输液管;她带来的保温桶每天都不重样,从清淡的白粥、养胃的小米粥,到细软的面条、炖得软烂的汤羹,变着花样地喂他;她会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擦脸擦手,动作细致又温柔;她会在他睡着时,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书,阳光洒在她低垂的眉眼上,宁静美好;她会在医生查房时,事无巨细地询问注意事项,认真得像个小学生;她甚至会在楚亦辰因为躺太久而烦躁时,轻声细语地给他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,或者只是握着他的手,给予无声的安慰。
她的声音永远温软,她的动作永远轻柔,她的眼神永远专注地落在他身上。那份关心不再是若即若离的撩拨,而是如同春雨一般,绵密、无声、却又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楚亦辰的每一个细胞里。他被这份毫无保留的、温柔到极致的呵护密密实实地包裹着,沉溺其中,无法自拔。
这四天,对楚亦辰而言,是身体的地狱,却是灵魂的天堂。身体的病痛在消退,而心里的某个念头却在疯狂滋长。
出院那天,阳光正好。李沫沫帮他办完手续,收拾好东西,扶着他走出医院大门。楚亦辰的身体还有些虚弱,但精神好了很多,脸色也红润了些。
李沫沫叫了辆出租车。上车后,楚亦辰因为虚弱,身体不自觉地有些摇晃。李沫沫很自然地伸出手臂,轻轻揽住他的肩膀,让他靠在自己身上,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:“靠着我休息会儿,很快就到学校了。”
楚亦辰的身体瞬间僵硬,随即又慢慢放松下来。他小心翼翼地、带着点贪婪地将头轻轻靠在李沫沫单薄的肩膀上。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和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,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。
就在这一刻,靠着她温软的身体,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,楚亦辰心中那翻腾了无数个日夜的煎熬和挣扎,突然尘埃落定。
他彻底想通了。
爱一个人,何必一定要得到“恋人”的名分呢?
看着她强颜欢笑,看着她因为情伤而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,看着她明明也需要依靠却还要强撑着照顾别人……他心疼。与其逼她接受一份可能让她再次受伤的感情,不如就站在她身边,以一个“弟弟”的身份,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。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,让她永远无忧无虑,让她脸上的笑容不再有阴霾。哪怕她一辈子只把他当弟弟,他也认了!只要她开心,他做什么都愿意!
守护,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