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,李沫沫开始了对楚亦辰的“精神折磨”。
她将“若即若离”和“姐弟情深”玩到了极致。时而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姐姐,关心他训练的辛苦,给他送水果牛奶,叮嘱他按时吃饭;时而又会不经意地流露出脆弱和依赖,在他打篮球时专注地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和淡淡的忧伤;时而又在他想要靠近、想要表达更多时,迅速竖起“姐弟”的屏障,用自责和疏离将他推开。
楚亦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煎熬。理智告诉他,沫沫姐刚经历情伤,需要时间,他应该尊重她划定的界限。可感情上,每一次她流露出的依赖和脆弱,都像毒药一样侵蚀着他的防线;每一次她刻意拉开的距离,又像钝刀子割肉,让他痛苦不堪。他开始失眠,训练时走神,胃口也变得很差,原本阳光开朗的脸上时常笼罩着一层阴霾。
他无数次想放弃。告诉自己,就这样当个弟弟吧,他这么帅又不是没人追,何必为了一个注定得不到的人伤心。可每当这个念头升起,李沫沫一个温柔的眼神,一句不经意的关心,甚至只是递给他一瓶水时指尖的轻轻触碰,都能瞬间将他所有的决心击溃。
他就在“放弃”和“再努力一下”之间反复横跳,精神被拉扯得疲惫不堪。吃不好,睡不好,高强度训练带来的消耗和精神上的巨大压力,终于将这个身体素质极好的体育生压垮了。
一天半夜,剧烈的胃痛将他从浅眠中生生疼醒,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。他挣扎着想爬起来,却一阵天旋地转,紧接着就是控制不住的呕吐。室友们被惊醒,看到他蜷缩在地上,脸色惨白如纸,吐得昏天黑地,吓得魂飞魄散,七手八脚地把他扛起来就往医院跑。
急性肠胃炎胃出血,加上过度疲劳和精神压力过大。医生皱着眉下了诊断,让他住院观察几天。
李沫沫接到楚亦辰室友打来的电话时,天刚蒙蒙亮。听着电话里焦急的声音描述楚亦辰的状况,她心里咯噔一下,第一次涌上强烈的心虚。玩脱了?她只是想加快进度,没想把他折腾进医院啊!
她匆匆赶到医院。单人病房里,消毒水的味道刺鼻。楚亦辰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靠在床头,脸色依旧苍白,嘴唇干裂,原本阳光帅气的寸头此刻显得有些颓丧,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,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,空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,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,从“阳光开朗大男孩”硬生生熬成了“阴郁小王子”。
看到李沫沫推门进来,他眼神波动了一下,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,但最终只是牵动了干裂的嘴角,声音嘶哑地叫了一声:“沫沫姐……”
李沫沫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。这画面冲击力太强了。她设想过他难过、失落,但没想过会是这样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。那点心虚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,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愧疚,有惊讶,更多的是担心。
她快步走到床边,将带来的保温桶轻轻放在床头柜上。保温桶是崭新的,她特意去买的。她看着楚亦辰苍白憔悴的脸,看着他空洞无神的眼睛,鼻尖猛地一酸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不是演的,是真的,她哭的自己太渣了,愧疚啊!
眼泪毫无预兆地、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,啪嗒啪嗒砸在光洁的保温桶盖子上,也砸在楚亦辰的心上。
“你……”李沫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,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,“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……楚亦辰,你是想让我内疚死吗?”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,带着一种真实的、毫不作伪的担忧和责备。
楚亦辰完全懵了。他从未见过李沫沫哭得这么厉害,这么真实。不是平时难过的那种破碎感,而是纯粹因为看到他这副样子而难过、生气。那眼泪像是滚烫的岩浆,瞬间融化了他心里的所有委屈和阴霾,只剩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