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知道,勾娘是为了留下来才主动这么做的,但曹野也着实是小瞧了他们江湖女子能屈能伸的程度,愣了一下才终于想起来要把手放在勾娘瘦削的背上,安抚道:“没事了娘子,你平时都在溪里用棒槌砸鱼的,没想到砸人还是这么有准头。”
就这样,一场突如其来的乱子最终在勾娘的棒槌下结束了。
两个彪形大汉上前将那“美人”捆了,谁知他嘴里竟还不消停,恶狠狠道:“你们都被骗了知不知道!吃这个叫肉仙的东西根本不能长生,只会让你们上瘾发疯,死得更快!再吃下去就来不及了!到时候你们恐怕想戒都戒不掉!”
闻言,还抱着勾娘的曹野不由一惊,没想到竟还有壮士赶在他们之前就来拆台,而且看这样子,此人似乎已经知道了肉仙的真面目。
又是毒蘑菇,又是上瘾发疯,莫非这美人还是个大夫不成?
他望向地上那人,发现此人长得人高马大,挨这一下似乎也没受什么内伤,只是胳膊被打折了,边叫骂边在地上扭动不停,但又哪里敌得过钳制他的两名彪形大汉,很快就连先前披的教徒外袍也给扒了下来。
而这一下,曹野也终于看清,美人穿着实属放荡不羁,不但衣服色泽艳丽至极,更是袒胸露怀,此时外衣给人拉扯得一团凌乱,胸口便露出大片雪白平坦的皮肤,以至于教内一些妇人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。
这人真的是正经大夫吗?
曹野不禁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假想。
此刻“美人”看上去简直恨不得要咬那圣子几口,气地破口大骂:“她跳神与长生有何关系!你们孤陋寡闻,知不知道这舞向北走多的是会跳的!跳得比她好的也比比皆是!你们连这种黄毛丫头的话都信难道不蠢……”
话未说完,左右两名大汉直接塞上了他的嘴巴,将人死死压在青石板上,与此同时,内院的房门紧闭的主屋里也终是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:“哪里来的狂徒敢扰圣子的清净?如今这么一闹,只怕肉仙今日是不肯现身了。”
而这声音一出,整个院落里登时噤若寒蝉,教徒们个个脸色发白,当即齐齐跪下,连圣子也不例外。
一时间,就只有曹野和勾娘还站着。
只听教徒们齐声道:“还请肉仙息怒!”
一阵阴风吹来,圣子身上铜铃细碎作响,而曹野却只觉得后脊生寒,手心里亦全是冷汗。
是肉仙不肯现身?
还是说,今日这里无人可以从教主和圣子那里得到肉仙赏赐?
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,忍不住思量,这肉仙到底是何妖异,能叫这么多人对之俯首称臣,总不至于……真的像外头所说,其实是个活物吧?
他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,那两名彪形大汉似是怕极,面色惨白地低头认错:“教主,我们兄弟二人看护不力,先前听信了这狂徒的一面之词,只当他是诚心求药便放他住下,结果险些让他伤了圣子,还请教主恕罪。”
两人说完,地上那美人便也应景地扑腾起来,看起来很是不服。
这么说来,这人竟也是打着求药的名号混进来的,看起来已经在这儿呆了一段时日,又是究竟为何会被圣子认出来?
曹野盯着那人,回想起方才他浑身裹得严严实实,圣子面上又覆着珠帘,应当看不清来人长相,总不会真是闻出来的?
一桩桩事情都让曹野不解,但眼下要想查出真相,显然不能急于一时。
蜀州地处偏僻,正所谓天高皇帝远,而长生教在此地盘踞多年,势力庞杂,靠着他与勾娘二人之力,只怕没有这么快可以将其连根拔起。
也难怪朝廷忽然要他清查民间淫祀。
曹野心中叹了口气,就说这上有天子,下还有圣子,此话要是放到京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