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璃心惊肉跳,手中茶杯险些落到地上,她速度稳住心神,微微一笑。

齐锦迁一眼就看到洒在桌面的一滩水渍,关切走过来抓住苏清璃的手细细检视,“怎么桌上也是茶水,你的手是受伤了吗?”

苏清璃强装镇定,缓缓抽走她的手,含笑摇了摇脑袋,“我的手未曾受伤,就是长时间劳作,手臂有些发软,方才洒了茶水。”

齐锦迁看着她湿透后背的衣衫,汗水浸泡的额边耳角的秀发,一切皆有迹可循,因而没觉察出她是在扯谎。

谭公子,你不妨把幂篱摘掉

“你累了就交给下人去做,仔细着身子,我们虽不是真夫妻,却也不能把你当仆人来使,况且父亲和几个孩子还看着我们。”

齐锦迁体贴温和,不忍苏清璃在齐府受苦,还拉了齐府的人当游说。

苏清璃心里有数,齐锦迁待她无可挑剔,“我也知道锦迁你从不把我当奴仆对待,虽然我们只是交易。”

“阿璃,你值得我好好用心对待,我们齐府从前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,只是很普通的人家,你本是金枝玉叶之身,侯府不过是受首辅的迫害,你才会流落民间,明珠蒙尘。”

齐锦迁能言善道,嘴跟抹了蜜似的,直说到苏清璃的心坎儿。

但苏清璃想到侯府过往对傅雪臣所为,她心中那几丝埋怨早已荡然无存,“时过境迁之事,不提也罢,不做侯府大小姐我一样能活得有尊严。”

忆及她近来结识的友人谭溪,她便又点燃了做生意的渴望。

达官显贵固然如青云之端的人,过着奢侈金贵的生活,寻常百姓虽比不得,做商贾也能活得多姿多彩,靠勤劳的双手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。

“阿璃,提到你的伤心事了,真是对不住,我今后再不提傅雪臣那薄情寡义之人了。”

齐锦迁轻拍了两下嘴,以示对自己的惩罚。

“你也不是有心,无非是在替我们侯府打抱不平罢了。”苏清璃嫣然一笑,唇畔两个梨涡漾开。

“阿璃,你去洗个澡,换身干净衣裳,我吩咐下人给你做点清凉的食物充饥。”

说罢,齐锦迁双手拨动着车轮出了苏清璃的小房间。

苏清璃悬在胸口的心终于落下,她反复咀嚼着齐锦迁和齐尚书的对话,只捡着傅雪臣要谋反的那句话,遗漏了一个关键的人物。

齐锦迁说他要去找谢贵妃,他与这谢贵妃有何关联?谢贵妃可是皇帝的女人。

难道这谢贵妃就是齐锦迁喜欢的女子?

脑海里顿时乱成一锅粥,如此一来,她岂非要被困在齐府一辈子?除非皇帝驾崩。

一时寝食难安,苏清璃惴惴度日,夜里睡得不安生,还做了个噩梦,惊得夜半从床榻坐起,满头的大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