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着三日,她夜夜噩梦缠身。
又是一个三日之期,苏清璃溜出府门,乘坐上在齐府附近等候她多时的一辆豪华宽敞轩车,来到那家照旧没挂牌匾的茶肆,进入二楼的雅间。
“苏小姐,你怎么了?”曲调弹至尾声,隔着若隐若现的屏风,那边传出傅雪臣紧张的问话声。
“谭公子,很是对不住,我把你珍惜的古琴琴弦弹断了。”苏清璃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启唇道歉。
傅雪臣戴上幂篱,转出屏风,站至琴案旁,言谈中并无责怪,“我会找专人修缮,此非你之过,琴如人,总有患病之时,许是我这张琴弹的时日太久,磨损过度所致。”
“谭公子宽宏大量,我亦有过失,今日的报酬我便不收取了,你修琴也得花钱。”
弹断了人家宝贝的古琴,苏清璃心中有亏欠。
“苏小姐,我们各有一半责任,这是一半的报酬,你勿推辞,这是你应拿的钱财。”傅雪臣把几锭银子强塞到苏清璃手中。
望着手心里的银子,苏清璃的表情凝重,慢吞吞地装进腰间悬挂的一只镶金边的钱囊,“谭公子告辞,我们下次再见。”
“且慢,我见苏小姐从进来起便心事重重,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,以便告知在下吗?”
相处的这段时间,傅雪臣从未见苏清璃如此魂不守舍,似乎受到过很大的惊吓,他认为苏清璃的反常定是跟齐府有关。
苏清璃微微摇首,不便多言,“我没事。”
傅雪臣胡乱瞎猜一通:“莫非是齐六公子对你不好?”
苏清璃保守着秘密,谁也不能言说,面色淡淡,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一串拒人千里的字眼,“他对我很好,多谢谭公子的关心,我该走了。”
“苏小姐,我请你喝点薄酒,你能赏次脸吗?正巧我也为生意上的事发愁,就当是我陪我解闷,我请客,你意下如何?”
傅雪臣轻扯了一把苏清璃的袖子,拉住要走的她,寻了个借口挽留。
苏清璃犹豫着怔忡小片刻,“陪你一会儿可行,但我不喝酒。”
“多谢苏小姐,我这心疾之症也不胜酒力,喝不了两口酒,只是想请苏小姐陪我聊会儿天。”
傅雪臣拉着苏清璃来到旁边的一家酒楼,选了个靠街的包间,窗户外绿树成荫,成片的绿叶挡在窗前,金黄的日照透过叶缝投进几缕光芒。
掌柜亲自奉上菜单,热情招呼两人点菜。
不多时,店小二上了几个香喷喷的招牌菜,还有一壶酒水,就下去了。
“苏小姐,这家酒楼的菜品味道不错,你前几回吃的朝食便是我差人从这里购买的。”
傅雪臣往苏清璃碗里添菜,尽着他作为东道主的本分。
“谭公子,你不妨把幂篱摘掉,你这样吃东西也不方便,我保证不会嫌弃你,外在的美丑影响不了内心的美丑,给我看看又何妨?我不是只在乎外貌的肤浅……”
傅雪臣赶忙打断苏清璃的话,摆摆手再三推拒:“苏小姐,外在是外在,内心是内心,我这副满脸狰狞可怖的模样,你看过后怕是要做噩梦,我有自知之明,还是不吓你了!”
“比你烧伤的脸更瘆人的噩梦,我已做过好几回了,谭公子是在小瞧我的胆量。”
说到噩梦,苏清璃回忆起这三日的连环噩梦,那刺激性的血腥场面应是比一张烧伤的脸更加恐怖吧。
梦里的她置身在杀戮之中,傅雪臣和齐锦迁站在巍峨的皇城对峙,数名弓箭手你来我往,死伤无数,厮杀的号角在城楼上吹响。
皇宫里横尸遍野,傅雪臣满脸是血,齐锦迁断了一条手臂,弟弟苏昭明为保护她而亡,被万箭穿心……
傅雪臣观她心有余悸的表情,便猜到这梦可能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