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封云礼坐好,”长公主不得再次冷声出口,训斥孩子般:“桑桑在找什么,什么镜子?”
“婆母我眼妆花了...”沈桑幼哭唧唧抬眸,看着隔壁的长公主:“不好看了...”
幸好阿沛准备得妥当。
沈桑幼翻翻找找,从小兔袋子里拿出了零零散散的水粉胭脂,还有眉笔,摆了一桌。
长公主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。
就这么个小事,让两人在那边哭了又闹,真是没有一点规矩。
但看着沈桑幼那张软糯糯的脸蛋,和黑啾啾的眼圈:“过来,本宫给你弄。”长公主语气生硬,从沈桑幼桌前挑了盒水粉。
她澹台篱曼的长媳,自然是要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早些弄好,早些结束这闹剧。
“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,哭什么方才,”长公主低声斥责:“坐过来些。”
“哦...”
沈桑幼乖乖坐了过去,闭着眼让长公主帮她补妆。
长公主身侧的宫女们也极其有眼力见地,借着上菜的动作,侧身挡在了长公主和沈桑幼的桌前,隔绝了外头好奇的视线。
“是夫君先吓我,我才哭的...”
她方才不过是以为封云礼不喜欢她了,这自然是一件值得人哭的事情:“婆母,你的手好暖,为什么你会画这些。”
不都是有桂嬷嬷伺候么。
“别乱动,”长公主嘴上强硬,但手劲却不大:“他吓你你就要哭,不会骂回去吗?”
也不知道沈家都怎么养的,又软又娇气。
弱得不行。
“连上妆都不会,回去给你找个教习娘子。”
对此,沈桑幼摇头:“但我不想学这个,我也不是天天需要上妆。”
软哝的语调含糊不清:“不可以骂夫君哦...以前夫君说过,不可以吵架,有事要好好说...”
“怎么不能吵,”长公主看她被封云礼吃得死死的模样:“就你好骗,你要有自己的想法,处处听他的做什么。”
男人都是狗。
反正封老将军一有让长公主不爽的地方,她立马暴躁出声。
从不惯着。
“这样吗?”沈桑幼想了会儿,反驳道:“但我觉得夫君说得很对。”
长公主嗤笑:“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,真的是...”
想要扭转沈桑幼这不切实际的想法,正妻自是要有自己的强硬手段,小意温柔那都是妾室该做的事。
“婆母别说了,”沈桑幼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,但她的想法就是相信封云礼所说的任何事:“我是不会跟夫君吵架的。”
她在拒绝外来的输入。
坚定又执着。
沈桑幼如今的大多数行事风格,基本像极了封云礼,她的成长里处处带着封云礼的影子:“婆母画好了吗,我脖子有些酸了。”
不好听的话她就不听了,趣味不相投的人她就不接触了。
长公主感受到沈桑幼身上突然散发的淡淡的疏离感,还以为自己感受错了。
“行了,坐回去吧。”
而后在把人还回去后,长公主才猛然意识到:
或许自己这个长媳的性子,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娇弱无力,她的内核是稳的,有自己所坚信的一套规则。外面看着软糯可欺,但只要触碰到了她的逆鳞,也会浑身长刺、冷漠拒绝。
就如同方才拒绝她一般。
长公主看着在封云礼身侧,眉眼弯弯的沈桑幼,若有所思。
“在想什么,”封老将军顺着她的视线:“桑桑变了很多吧?相较于刚进将军府...”
长公主没说话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