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陈家祖孙三人的陪同下,年轻的皇帝牵着年幼的小太子,缓缓迈进陈家前院。

宾客齐声跪拜道:“恭迎陛下,恭迎太子殿下!”

“诸位平身。”皇帝道:“今日是陈阁老四十寿辰,朕同你们一样,是来向他道贺的,诸位不必拘束。”

言罢,还让侍卫仪仗都撤出去,只留一队锦衣卫护卫前院。

“陛下……这不合规矩。”丁公公小声道。

皇帝在院子里环视一圈,目光锁定在两个满头鬏鬏的小豆丁身上:“阿闻,阿望。”

小豆丁欢快的扑过去,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,直接窜到了皇帝身上。

皇帝一左一右接住,抱着两个女娃,笑得别提多开心了,对丁公公说:“你看,朕给自己找了两个护卫,可以放心了吧?快开席吧,别饿着孩子。”

丁公公哭笑不得,陈琰只得请皇帝进入堂屋就坐。

太子坐在皇帝左手边,阿闻阿望就坐在右边,叽叽喳喳小嘴不停,陈家祖孙坐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。

皇帝问她们:“你们刚刚在跑什么?谁欺负你们啦?”

阿望便说:“没人追我们,只是想回我娘家。”

皇帝啼笑皆非:“你们小小年纪哪来的‘娘家’。”

阿望指指隔壁沈宅的方向:“那是我们娘家。”

阿闻指指眼前的堂屋:“这是我们爹家。”

“我们有时候跟爹住爹家,有时候跟娘住娘家。”

“有时候跟爹娘一起住爹家,有时候跟爹娘一起住娘家。”

“……”

丁公公笑道:“小嘴叭叭的,跟绕口令儿似的。”

皇帝故作听不懂:“都把朕绕晕了,太子听懂了吗?”

小小的太子点点头,总结道:“他们并家了,两头住。”

姐妹俩连声夸赞道:“大人是这样说的!太子哥哥真聪明!”

双胞胎吵吵闹闹,反衬得太子格外安静。

皇帝本不是个喜静的性子,偏偏生了个无比沉稳的儿子,从四岁开蒙起,每日按部就班地读书、练字、练骑射,寒暑不辍,一年也闲不了几日。

平安如今是翰林院侍读学士,李泊言钦点他做太子的“班主任”,平安的学养没得说,头脑灵活、心思通明,不像很多老学究那样古板迂腐。

如今太子已经快满五岁了,皇帝甚至觉得过不了几年,这孩子的学问就能超过自己了,某个风和日丽的上午,他甚至和平安商量着,自己的退休计划或许能够提前。

平安连个白眼都欠奉,哪有人二十几岁就想着退休啊,太上皇还健在呢,天天在万寿宫跟李泊熙斗智斗勇,一副“向天再借五百年”的架势,难不成挤了他老人家的位置,再封他做无上皇?

不过说到小太子,这孩子出生之时,太上皇老泪纵横,因为太子的生辰与当年英年早逝的晋王殿下的生辰几乎一致,足心也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。

因此别人家诞下子嗣,都是张灯结彩、欢声笑语,唯独太上皇与皇帝爷俩抱头痛哭,哭得刚生产完的皇后都听见了,一时间惊坐而起,还以为孩子有什么毛病。

李泊言其实对皇长兄没有任何印象,按理是不至于哭的,可是不哭又怕挨揍,只能干嚎……

不过平安对小太子还是寄予厚望的,他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聪明、灵气、勤学、自律的娃,国有储君如此,老李家也算好起来了。

皇帝看着两个颇有灵气的女娃娃,稀罕得不得了,他问平安,孩子明年就要开蒙了吧?

平安道:“已经在给她们找先生了。”

皇帝沉吟一声,道:“让伯伯考考你们啊,你们的名字陈令闻、沈令望,是什么意思?答对了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