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免要作宴为其接风,由佥都御史牵头,请了两位副宪赏光, 在西长安街的春秋楼包下一层,半拖半拽着将凌砚掳走。
林月白及几个翰林、御史的官眷将许儒人请上马车,她们也要办接风宴,就设在的陈家内宅。
平安帮忙安排好前院的接待工作, 回到内宅时,发现平日里轩敞的院子变得拥挤了很多,前来为许孺人贺喜的女宾几乎塞满了一间堂屋,带来的孩子们在院子里嬉笑跑跳,几个仆妇不错眼的盯着,生怕磕碰着。
平安手动阖上惊讶的下巴, 凌伯伯怕是要高升啊。
平安这个年纪,已经开始头疼五六七八岁的小孩儿了,现在的孩子咋咋呼呼像一群二踢脚, 不像他, 从小都是那么的恬静斯文。
远远绕过熊孩子, 进入内宅。小师兄正在内宅应对满屋热情的女眷们, 众人怕引得许佑娘伤心, 并不细问他的身世, 只问学业文章, 某年某月某场考试中考了第几。因在场大多是翰林官眷, 纪莘一路走来, 几乎所有的宗师、座师、房师,都是大家熟知的,单这一群女眷里头, 就有纪莘四五位“师母”。
纪莘年纪大了,堂上女眷尚且知道收敛,见到平安进来可就是另一种画风了。
平安前脚躲开了“二踢脚”,后脚就掉进了“盘丝洞”,被人传递着捏来捏去,还声称这种不大不小的小孩儿最好摆弄,过了皮得上房的年纪,又尚存孩童的质感。当然,直接上手也是有代价的,不消多时,他日渐消瘦的大荷包又变得鼓鼓囊囊了。
闹闹哄哄大半天,直到午后才散席,拥挤的四合院才重新变得敞亮起来,下人们洒t扫满地狼藉,堂屋里只剩林月白、许佑娘并沈太医的夫人白氏和女儿沈清儿一起留下喝茶。
林月白听说许佑娘身子不好,特意留下白氏帮她号个脉。看得出来,凌砚这些年尽可能避免妻子太过操劳,许佑娘看上去并不显老,只是清瘦。白氏往她腕子上一搭,诊出了脾虚肾亏心弱肝火肺热一堆的毛病,既然已经回了京城,那就好好调理调理。
小师兄被春秋楼那边叫去敬酒,娘亲们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,平安和清儿在葡萄架下说小话。
“这就是你说的大蒜素?”清儿眼睛亮晶晶的,从平安手里接过一个巴掌大的瓷瓶,拔开塞子,一股浓烈的大蒜气息直冲印堂,熏得她睁不开眼,又把塞子塞了回去。
“别小瞧这大蒜素,这么一点,可是用几百斤大蒜炼成的。”
沈清儿唏嘘一声,又问:“这个是内服还是外用?”
“可以内服,但不能用于红伤。”平安道。
其实内服的效果微乎其微,要想配合外科手术,起到杀菌消炎的作用,还是要靠输液。
平安正不知道如何解释,就听清儿说:“我明白了,因为太刺激,不利于伤口愈合,甚至会灼伤伤口,巨大的气味也会掩盖伤情,导致误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