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:“所以呢?确诊了吗?”

“嗯。脑胶质母细胞瘤。”二哥的声音充满了绝望。

这是什么病?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吗?做手术不就好了吗?现在医学那么发达,就连艾滋病都快要攻克了,一个小小的瘤子,能有什么可怕的?

于是我安慰二哥,说:“如果已经确诊了,我们去Z城找大哥就好。让他尽快帮你预约手术。”

二哥苦笑:“哪有那么简单。”

我抱着他的手臂,嘚瑟地说:“大哥大嫂都在那家医院,我们是有熟人的,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困难的事情,对我们来说就是很简单呀。”

二哥不再言语,只看着我摇摇头。

片刻后,他揉揉我的头发,温和地说:“你也不小了,以后不能凡事都这么天真了。”

我迷惑不解,怎么跟天真扯上关系了?

二叔二婶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,家具家电一应俱全,房子看起来也很新,总之,挺不错。

饭桌上,二哥难得跟二叔喝了两杯,二婶也很开心。

但二哥的状态总让我觉得怪怪的,使得我心里总有一种毛毛的后怕感。具体也形容不上来,总之就是不正常。

寻了个空隙,我下了楼,给凌嘉阳打了个电话,把二哥的那个什么瘤,大约跟他说了下。

电话那头,凌嘉阳很严肃地跟我确认:“你刚才说的是脑胶质母细胞瘤吗?”

我兴奋:“对!我确定是这个名字。你好厉害啊,不愧是专业的,我说的那么乱那么模糊,你都听出来了,太牛了……”

凌嘉阳打断我:“万小白。”

我:“嗯?怎么了?”

凌嘉阳:“谁得的这个病?”

我:“我二哥。”

半晌,凌嘉阳说:“抓紧来医院吧,最好明天就来。”

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,大脑也处在眩晕中:“凌嘉阳,你实话告诉我,这病很难治吗?”

“嗯。”

我靠着墙壁,努力稳住自己:“有多难治?”

“需要花很多钱……”

我打断他:“钱不是问题。”

“即便如此,效果也不会太好。”

我颤抖地问:“不是太好是什么意思?”

凌嘉阳叹了口气:“就这样跟你说吧,一般都治不好,而且活不了多久,除非有奇迹……”

“我二哥就是奇迹。我明天跟你联系。”

挂了凌嘉阳的电话,我哆嗦着给大哥打电话。

一听到大哥的声音,我就绷不住了。

幸好有大哥,还能让我有个可以哭的人,不然我真的会疯的。

从大哥的反应来看,凌嘉阳说的应该都是对的……

大哥说二哥很可能是了解自己这个情况的,他估计会放弃治疗。

放弃治疗?怎么可能?

即使他想放弃,我也不会允许的。

擦干眼泪,简单收拾了下自己,确定在二叔二婶跟前不会露馅后,我便上了楼。

二哥跟二叔还在餐桌上聊着家里拆迁的事情。

二哥说:“爸,你明天就去把分房申请书签了。将来新房都是带电梯的,年龄大了,更方便些。”

二叔点着头:“嗯。爸明天就去。这辈子总算也能住上新房了。”

我笑着跟二老说:“二叔二婶,我跟二哥一会儿就回Z市了。下回再来看你们。”

二婶惊道:“这不都才刚到家吗?怎么那么着急?”

二叔也说:“就是啊!我已经跟旁边旅馆打过招呼了,你俩一会儿直接过去住就行了。再说,天也黑了,明儿再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