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我辈修真界之光,即将入劫飞升的佛修大人嘛。”

妄时抄经的手微微停顿, 梵音来不及成调,发出一声哀叹似的变形。

也只是一瞬,落笔不停。

平整的水面如同?双面银镜,将倒映的两人隔开。

“堂堂东迦山佛子?,本座还曾以?为有多特别。”

未被搭理,东方域也不恼,这严格说来,是他们第二?次碰面,上?回他刚刚出关?不久,又大打出手见得匆忙。

东方域在水下饶有兴致的围着莲花座转了一圈,居高临下审夺片刻,随即笑了一下,有几分意兴阑珊,“凡夫俗子?,巧得佛骨,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?。”

莲花台上?郎朗清气升腾,不夜侯的声音穿透水面,变得有些含混。

如果?说风长雪对东迦山佛修的厌恶,因为妄时的出现,而有所缓和减少的话,那对于东方域而言,便是火烧浇油,尤为不喜。

“上?不知叩天飞升之法,只能求于司天筊杯这一捷径,下不经修炼结境之难,仰仗一根天生的佛骨,便高居佛堂受人敬仰。啊”

东方域将手中焦尾扇一合,抵在自己下巴上?,顿了一下,“不对不对,就?连这司天筊杯,也不是自己寻来的,说起来,佛子?这不费吹灰之力而坐享其成的本领,本座都有些嫉妒了。”

东方域那讽刺又故作讶异的口吻,堪称挑衅,“这样说来,佛子?确实很特别啊,运气特别的好,祖上?可是精通积德之法?”

八千丈莲花池上?,忽然佛光大震,将水面照得通澈见底,不夜侯的身形随之一碎。

“清修之人如此容易动怒可不好,不要枉费了……”

东方域勾唇一笑,焦尾扇底涌出汩汩秽气,将身形重新?聚拢,“不要枉费了本座与本座爱妻的一番好心。”

“阁下口中的未婚妻,是指合欢宗圣女芙蓉?”

听言,不夜侯不由?微微挑起眉毛,但?转瞬间诧异便化作了饶有兴致,他自水面下,上?下打量妄时,连眉眼间最细微的变化也没有放过。仿佛想借此确定,妄时这一问,到底是对“合欢宗圣女”的身份意有所指,还是对“爱妻”这个称呼不屑。

但?后者,仅仅是略微停顿,左手拨动了几下念珠便重新?执笔默抄经文?。

不夜侯却忽然明白了什么,啊了一声,“佛子?日夜兼程赶至不周山,似乎是对解签铭文?上?会出现谁的名字,胸有成竹?”

妄时沉冷反问:“不夜侯深夜入访明镜台,出言不逊,可是困于人生八苦,求而不得?”

“哈哈哈哈哈搞错了吧,东迦山的佛子?大人。”

饶是妄时也不得不承认,东方域某些腔调和风长雪是有几分相似的,尤其是内心并不尊重又偏偏带着戏谑称呼对方尊称的时候,“心如明镜,镜观本心。不周山灵力稀薄,便是本座有心入访也鞭长莫及,佛子?若是心静如镜,又如何能观我?”

妄时极轻地蹙了一下眉,不周山的灵力的确稀薄,否则他不必借由?抄经来加固三道佛偈的效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