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夜侯能在他入定期间,直接入访明镜灵台,要么他本尊就?在附近,要么便是本命法器在附近。

霎时间,八千丈莲花池中的睡莲倏而合拢,东迦山倒影消散,佛光如夕逐渐阳落下。

妄时要强行出定,关?闭明镜台。

而东方域却是有所察觉,低低笑了起来,一字一句慢慢道,“也无怪佛子?这般心境不宁,不念众生苦难竟心念本座,同?本座的未婚妻待在一起,是不是格外的刺激?”

妄时笔下落错一字,笔尖数点金墨疾驰射出,在八千丈莲花池上降下无数雨滴,平整湖面被涟漪破开,东方域在水面下的脸变得更加模糊诡异。

东方域有恃无恐,语调蛊惑而幽冷,仿若一条伏息于暗处的蛇,“看如此佳人,对别人冷血疏离,独独为自己关?怀备至。如天上?皎月只照一人,这一路走来,佛子?是不是特别的,受用?”

铺陈在水面亭台之上的经卷猝然碎做齑粉,在妄时起身的瞬间,一百零八颗相思子随之一亮,在手中凝成一柄鲜红长刀,刀锋直指水面。

“不夜侯,慎言。”

“要本座慎言?佛子?怕是道貌岸然惯了,竟还教起本座礼义廉耻来了。”

东方域似乎听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,笑声随着水波荡漾远去,随手抄起一个物件,将刀尖推开了几寸,“不知道东迦山念一尊者,知道自己教出来的佛子觊觎他人的未婚妻如此不伦龌龊,会不会羞愤到从小西天寺里冲出来,再生一层心结?”

一黑一白,一刀一扇,两人就?此对峙。

其实秽气也好,刀芒也罢,并不能在两人之间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但?此刻真切激起的战意,将莲花池水搅动得翻涌不息。

妄时在堆积如山的佛经前起身的刹那,洁白僧袍褪成一身绯衣,眉眼深邃,发梢和衣角被风吹得向?后扬起,他站在湖边,垂视水中倒影,或许是因为佛光消逝周遭昏暗,使得妄时的眼神?中并无往常的慈悲温柔,反而有些阴郁沉冷。

待妄时看清楚抵在刀尖上?那个物件时,金红刀芒更甚了几分,以?至于在某一瞬间,比起佛魔而言,更像是两位魔修的隔空对峙。

东方域手中之物修长洁白,如石如玉,前不久,风长雪还视其为珍宝,邀自己一同?北行。

一瞬不悦,妄时几乎是未经思索,质问而出:“筊杯,从何而来?”

“那自是本座夫人相赠的定情之物。”不夜侯指尖一动,纤长的玉签在他指间旋转出一个玲珑精致的剑花,大有如假包换之意,“佛子?真是受人敬仰久了,该不会当真觉得皎皎明月,只照一人吧?”

东方域的脸随着迅速干涸的池水,越来越难以?分辨,莲花台下青烟越发浓郁,将所剩不多的池水搅动得如同?墨汁,周遭越来越凝重的气氛,无时无刻不暗室着宿主心境不佳,但?他却没能激怒妄时,反而等来了另一个问题。

妄时长身侧立于莲花池中央,单手执刀,静静的看着他,“三十年?前,阁下闭关?之前,可曾去过长乐山?”

不夜侯眯了眯眼睛,“佛子?未免管的太宽?”

“贫僧换一种问法,”妄时黑发红衣,赤金刀锋隔空抵在东方域胸前,“天下能避开无尘尊灵识之人屈指可数,三十年?前,阁下与无尘尊一战并未取胜,可是另辟蹊径,设法在衍天大阵植入召阴阵,才招致今日玄衰魔盛的局面?”

长乐山的墓穴中,阵法刻痕陈旧,至少也有了数十年?之久。

衍天大阵连接着无尘尊识海,若要避开其感知在阵里做手脚,近几十年?来,唯一的可乘之机便是三十年?前那场踏仙之役。

仙录上?记载,两人并未分出胜负。战后不久,魔宗四十八部停止南下,玄门两道迎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