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不知?怎地,她突然想到一件事,他不会是去自渎了?吗?

不会吧,她悄悄撑起身往那边看了?看,隔着花窗和床帐,看不见那边动静,但能听?见翻书页的声音。

应该不是吧,她难以想象他这种老古板干那事的情形。

翌日一早,两人出门?去往虞家。

于?氏一早也去看周氏,正好见周贤从顺福堂离开。

周氏还在喝药,丫鬟端到她面?前,她却看着窗外发呆,不愿喝。

于?氏劝说道:“好好的药,怎么不喝?也是二奶奶您儿子有本事,有钱供着您喝药,您想想咱们老家,那病得在床上都起不了?身,也没?钱喝药。子均小时候生病,您去那李当铺家门?前捡他家煎过了?的药渣,回去再煎了?给子均喝,现在是大药铺里?抓好煎好的新?鲜药,您还不喝,多浪费。”

周氏一听?,想起以前种种,这才?端起药喝了?个?干净。

于?氏笑道:“这就好,二奶奶如?今这么好的日子,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呢?”

周氏摇摇头道:“也就是个?表面?光鲜,这几日你们也看到了?,子均就当没?我这娘似的,想想我这二十多年,活着不知?是个?什么劲。”

于?氏回道:“什么叫表面?光鲜呢,子均不是每日都来看您吗?”

周氏不出声。

于?氏犹豫片刻,问道:“二奶奶,您是不太中意儿媳妇吧?我倒觉得她也不错,出身好,娘家好,长得好看,待人也好,昨日还替我出头,给我买了?十多尺布呢。”

说着,将昨日在绸缎铺里发生的事说给周氏听。

周氏听?了?没?马上言语,开口道:“他大舅刚才来和我说,昨晚就因为一句话,他要维护他媳妇,竟让他大舅下席了。我看他现在是彻底不将其他人放眼里?了?。”

于?氏问:“那二奶奶是向着娘家的?”

这将周氏问住了?,她当然没有向着娘家。

当初丈夫病死,孩子才?四?岁,她舍不得孩子,父兄却非要她改嫁。

为什么呢,因为娘家大哥那时在衙门?做小吏,衙门?主薄的儿子死了?原配,想娶她做续弦,大哥问也没?问过她,就替她张罗起来。

哪里?是替她张罗,不过是想用这个?妹妹讨好上司而已。

她便一不做二不休,毁了?自己的容。

娘家家境比程家要好,但那十多年的时间,他们母子得到的娘家帮扶少之又少,帮得更多的却是种着庄稼的程家。

大哥总说这是她自找的,怪不得他,子均姓程,也不姓周,不是周家人。

她怎么会向着这样的娘家而责怪儿子?

她只是……只是大哥向她数落虞璎的不是,说虞璎不来照顾她、不来看她,叫他这做哥哥的寒心,说一句公道话还被外甥如?此?不留情面?,他觉得这是打周家的脸,也就是不将她这个?母亲放在眼里?……

她听?着听?着,真的越发难过起来,可再一想,周家是周家,她是她,周家没?把?她当自家人,她何必把?周家当自家人?

子均也说得对,虞璎嫁进程家就是程家的媳妇,他做舅舅的可没?帮衬过什么,有什么资格数落起她程家的媳妇来?

周氏长舒一口气,回道:“向着他们做什么,如?今我儿成婚,还愿意请他们来一趟,便算我们不与他们计较了?,我这娘家哥哥,喝了?几口黄汤就不知?道自己姓什名谁。”

于?氏笑道:“是啊,说不定?子均心里?也记着呢,替您当初出气,要不是他们逼迫,您这好好的脸哪能伤?当初谁不说您好看?”

周氏眼中黯然而落寞……她都快忘了?二十年前,自己是何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