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里是不信沈栀意是个坏人的，把她昨日的话都当做吓唬自己的言语。

可今日，看见她亲手给了袁山长一刀，让他对沈栀意彻底改观。

“沈小姐，纪先生懂医书。”

沈栀意冷厉目光落在他身上，骆翰林心里有些怕。

“纪先生是哪个？”

骆翰林指着院子外头，“那个头发都白了，只穿着一件青衫衣袍的就是。”

晚舟立刻把人提了过来。

被叫纪先生的男人，看着并不算年长，只是头发白了。

被捉时还在喝酒，被晚舟带进来时还是醉着的。

沈栀意皱眉，“你会医术？”

纪先生冷笑一声，“会又如何？”

“我救不了天下，救不了世人，甚至救不了老师救不了书院。”

“纪某此生从未得志。”

沈栀意拿过桌上茶水，泼在他脸上。

纪先生愣了半晌，呆呆看着沈栀意。

“锦……锦书姐姐？”

“不，锦书姐姐已经故去了。”

锦书，是沈栀意母亲闺名。

她想起来，孙夫人说过，外祖父有两个学生还留在书院，一个是袁冠宇，另一位姓纪。

沈栀意冷声道：“你的老师就在你面前，性命垂危，你要不要救？”

纪先生清醒了些许，目光无措的满屋子里找。

“老师？”

沈栀意指了指床榻上，“他在那儿。”

纪先生连滚带爬，到了床榻前。

看着久违了的面孔，顿时哭了起来。

“老师，学生来晚了。”

“是学生无能，让您受苦了。”

晚舟看的着急，大吼他，“你到底会不会看病，不会就别耽误时间！”

纪先生连连点头，“我会！”

他伸出手，小心翻了翻陆柏轩的眼皮，又为他诊了脉。

“哎呀！太差了。”

“身体虚弱，肝脾失调，疳证。”

“还有，中毒！是中毒了。”

他喃喃自语，声音却不算小，屋里人都能听到。

沈栀意尚能冷静，“什么毒？”

纪先生皱着眉头，“我怎么会知道？”

“这要问下毒的人才对。”

“这毒损伤脏腑，得尽快解毒，否则老师时日无多！”

他边说着，又边哭了起来。

晚舟很怀疑，“小姐，我还是下山再找个大夫来吧，这人看着不正常。”

沈栀意点了点头。

她也不太相信这个姓纪的。

“尽快。”

她提起裙摆，起身去了偏房。

袁冠宇被单独关在这儿。

他肩膀已经被血染红了，脸色嘴唇都是白的。

看见沈栀意进来，他虚弱开口：“都是我的错，你放了我。”

“陈铎之要是知道，他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
沈栀意咬着后牙，恨不能现在就杀了他。

“我外公中的什么毒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