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成林犹疑的看着她，总觉得，江宥齐的死有她的手笔在。

“小姐。”

陆嬷嬷走进来，“她不肯走。”

沈栀意眼神冰冷，起身去了门口。

陆嬷嬷替她打着伞，沈栀意站在台阶上，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
沈雨柔跪在地上，努力抬头望着她，雨水砸在脸上，让她快睁不开眼。

“大姐姐，世子爷有千般不是，日后我定劝他向您赔罪道歉。”

“只求你帮帮他，留他一条命！”

沈栀意眼神冷漠，“送你进侯府那日，我就同你说明白了。”

“我和他之间仇怨难消，日后你别后悔。”

“沈雨柔，路是你自己选的。”

沈雨柔脱力一般，跪坐在地上，絮絮哭了起来。

“为什么，为什么非要这样？”

“有什么仇怨不能解开，非要不死不休？”

沈栀意摇了摇头，“这话，你应该去问问沈雨嫣。”

“她从前在家里风光时，不曾亏待过你，如今她这般下场，你可曾去看过她？”

沈雨柔在原地发愣。

她只听说，沈雨嫣疯了。

沈栀意看了陆嬷嬷一眼，“派个人，带她去看看，顺便给沈雨嫣带点吃食。”

陆嬷嬷颔首，“是。”

沈府和旧宅之间，隔得很远，有大半座京城那样远。

沈雨柔浑身都湿透了，才走回久违的旧宅。

不同从前那样有人气，如今的旧宅，透着一股子霉味儿，处处都是老旧。

沈雨嫣就住在原先她的东院闺房。

院子里的秋千被打湿，看起来似乎还是从前的样子。

忽然，一道厉声响起。

“我才是侯夫人！”

“都是我的，放肆！你怎么敢跟我抢！”

第113章 见他最后一面

“什么人站在那儿？”

沈雨柔身后，一个婆子的声音想起来。

送她来的张妈应声，“大小姐让她过来的。”

“许婆子，这是这两天的吃食，不够再去府里拿。”

许婆子接过她手里的东西，“知道了，没什么事快走吧，二小姐最近不太稳定。”

张妈看了沈雨柔一眼，“雨柔小姐。”

她推开门，昏暗光线下，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状若癫狂。

沈雨嫣猝不及防的转头看向门口，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蛛网状的血丝，十分可怖。

“雨嫣……”

沈雨柔没想过，她会变成这样。

沈雨嫣歪头看着她，似乎没有认出来。

“又一个妾室。”

“我才是正房夫人，尔等安敢到我面前来放肆。”

沈雨柔捂着嘴，又哭了起来。

张妈叹了口气，“雨柔小姐，你也别为难大小姐了。”

“东厂那地方，谁进去不要扒一层皮？你家侯夫人都没办法，大小姐还能有什么办法啊？”

“况且，你自己看看，他把二小姐害成什么样子了？人都这样了，那江世子还惦记着大小姐，大小姐怎么能容他？”

沈雨柔心里仿佛撕裂般疼痛，疼的她直不起身子。

她脑海里回荡着沈栀意站在门口，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江宥齐若是良人，即便是沈雨嫣费心换亲，也不该是这个下场。”

此刻她看见了，方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