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乩野十四岁从军,十九岁便已战功赫赫名满九州。这五年间每一步的向上攀升,都是因为他对权力有着非常人可以企及的欲望。

但无人知晓这是为何,他分明出身便已高出旁人许多,又有惊世文采,名动天下是迟早的事,但他还是对这权力极其的渴望。

就连傅严傅谨二人跟在他身边多年,也不知原因。

“芙蕊公主可安置好了?”陆乩野忽然问一句。

傅严看一眼傅谨,傅谨忙道:“现下应该有婢女在服侍着,一切安好。”

“数月前我让你去打的那根簪子如何了?”

“公子可是说那根并蒂芙蕖簪?我托了工匠询问过了,他说那簪子看似清雅素丽,实则用料极为名贵,做工更是巧夺天工,可抵一座城池。”

“不过区区一座城池,命他给我细细打造,务必分毫不差的将那簪子给我打造出来。”

陆少将军富可敌国,一座城池之金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。

傅严傅谨二人各自领了命,这便下去做事。

陆乩野暂得空闲,便想去瞧一瞧那公主殿下,又记起她这一日都在喊疼,从自己房中带了罐药后又才动身往她院中去。

在那山中逃了一日,又在破败的庙宇里待了一宿,殷乐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干净,回到自己的房中第一件事便是沐浴。

她身上痕迹未消,不想让那些婢女瞧见,自己给自己清洗一番后回到床榻上躺下时,便觉得浑身哪里都不适,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

陆乩野便是这个时候来到她房中,她隔着屏风见到一道修长身形向着她床榻走来,她也见怪不怪,继续躺着。

陆乩野掀起一半帷幔挂上,瞧一眼床榻上躺着的少女,乌发雪肤,穿一身天水蓝寝衣,身姿窈窕动人,许是因为才沐浴过,她身上那股清雅馨香变得很淡,却还是能被陆乩野捕捉到。

“陆少将军怎的还不去换一身衣裳?”殷乐漪见陆乩野还穿着那件袍子,便随口问上一句。

“没那闲工夫。”陆乩野在床边坐下,将手中药罐放在一旁,示意殷乐漪,“将头枕到我腿上。”

他这幅架势殷乐漪也看懂他是想给她擦药,踌躇片刻后没有忤逆他,顺从的枕到了他腿上。

轻薄的寝衫被陆乩野拉下,雪肩处那块渗血的牙印显得格外刺目。

他伸出指腹抚了抚这块印记,眸色愈深,“箭伤会愈合,咬伤也会愈合,用什么东西在你这里留下的痕迹才会永远都无法愈合?”

无法愈合的疤痕,无非是烫伤和烙印两种。

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殷乐漪心尖发颤,但陆乩野这个行事狂悖的疯子是真的能在她身上做出这种事。

她去扯他的衣袖,示弱道:“陆少将军,你想让我痛死吗?那些疤痕留在我身上,我一弱女子往后穿轻薄的春衫夏衫该如何是好?陆少将军想叫外人都知道我身上有疤吗?”

她睫羽颤颤,眨出几滴泪来,“极痛又难看的疤痕芙蕊不想要,陆少将军难道不喜白璧无瑕,偏要好那些瑕疵吗?”

她从小娇养,一身肌肤的确完美无瑕堪比羊脂美玉,若是被陆乩野凭着喜好毁去,那便是白璧落了瑕,的确教人惋惜。

但陆乩野却与她看法大相径庭,“怎能叫瑕疵?我不过是在你身上留些印记,好叫你记住你是谁的所有物。”

只有宠物才会被人打上印记豢养,果然在陆乩野心中,殷乐漪便和那些宠物没什么区别。

殷乐漪忍下委屈,皓腕主动换上陆乩野的腰,“芙蕊如今一切都要倚仗陆少将军,连身子都给了陆少将军,芙蕊的一切自然都是陆少将军的。”

她睫羽垂泪,声柔似水,眼波流转间都透着乖巧温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