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雁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,在微微颤抖。

……

洛婴宁坐在桌前,看着窗外暗沉的天色,心中忐忑不安。

不多时,赵万春推门而入:“老爷院中出事了,大公子的侍卫围得水泄不通,我瞧见侧门一车一车往外运东西,像是尸首。”

洛婴宁瞪大眸子:“必是他杀了江老爷,可是,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尸首?”

赵万春眼中闪过寒光:“我想是大公子怕人看到自己弑父,连带带院中所有下人都杀了。”

“啊?!”

洛婴宁惊呼。

赵万春按住她的肩膀:“婴宁,你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是你做的局,男人狠起来是你想不到的。”

洛婴宁眼眸闪烁,心中怦怦直跳,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,眼中露出惊恐。

江雁鸣一夜未归。

他连夜将江老爷院中收拾妥当,次日一早,让管家布置灵堂,发唁文,安排江府上下人等穿孝服。

老爷的灵堂里,披麻戴孝的九房姨娘和十几个未成年的公子小姐哭得肝肠寸断。

江雁鸣跪在最前面,脊背挺直,一动不动。

洛婴宁在一旁指挥丫鬟布置经幡,她侧头偷偷看他,只见江雁鸣面无表情,眼底一片凉薄冰冷,对身后的哭喊声置若罔闻。

过午,很多王亲贵族来悼念,江雁鸣以礼相待,落落大方。

管家跑过来低声说:“大公子,三皇子妃来了。”

江雁鸣漆黑桃花眼斜斜抬起看向门口。

陈玉瑶出现在灵堂门口,她面容憔悴,眼中满是惶恐,她认为江老爷必定是洛婴宁杀死的。

江老爷一死,自己就没有嫌疑了,还可以指正洛婴宁。

这可是杀父之仇,江雁鸣一定不会再要那个婢女。

她将带着银指套的手藏在袖子里,袅袅娜娜走到近前,泪眼婆娑地说:

“雁鸣哥哥,姑丈之前和我有误会,以为我要害他,其实一直想害他的不是我,另有其人,你愿意听玉瑶细说吗?”

江雁鸣冷凝她,顿了片刻:“好。李管家,让人都出去,我要和三皇子妃单独说话。”

姨娘们拉扯着孩子哭着出去了,下人们退出,将灵堂的门关上。

偌大灵堂只剩下一身素缟的江雁鸣和浅色绫罗华服的陈玉瑶。

“雁鸣哥哥,姑丈突然离世,一定不是病故,而是被人所害。”

陈玉瑶笃定地说。

江雁鸣眼底压着意味深长的嘲弄:

“说来看看。”

“一定是洛婴宁杀了姑丈,她一直怀疑姑母是被姑丈毒害,又被周姨娘卖到红月楼,于是趁姑丈瘫痪在床动了杀心。”

陈玉瑶说完,看着江雁鸣的神色,小心翼翼地补充:“让医官检验姑丈的尸骨就能查出是否是被害。”

江雁鸣眼中森寒毕现,唇边无声冷笑,在陈玉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猛然伸出手,像钢爪一样钳住她的脖颈。

陈玉瑶大惊,攀住他刚硬的手腕:“雁鸣哥哥,我说的都是真的!你要相信我……”

“你这个毒妇,母亲从小将你养大,视如己出,你竟然害她,如今还要诬陷婴宁,我现在不杀你,这么死太便宜你了。”

江雁鸣眼中压杀意,低低吐字,像要把她拆骨生吞一样。

“真的不是我……”陈玉瑶很快就说不出话,眼见着身子就软下去,翻着白眼,气息减弱。

在她即将断气的片刻,江雁鸣松了手。

陈玉瑶瘫坐在地上,此刻她脸色煞白,脖颈上一圈青紫淤伤,浑身抖成一团,干抽半天才缓过劲开始咳嗽。

她大哭起来,眼泪鼻涕一齐出,再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