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!左邻右舍都扒着门框问:“老李家,炖啥好东西了?香死个人!”

“便民社的米好!”

“便民社的菜水灵,没烂帮子!”

“他家的酱油,炒菜就是香!”

……

第97章 红眼病又犯了......

这些实在话,一句顶十句。

没出半个月,“便民社的东西就是好”成了这片家属院大姑娘小媳妇儿嘴里念叨的顺口溜。

姚小六脸上的愁云惨雾一扫光,换成了从早到晚咧到耳根子的笑。他套着青甜给弄的蓝布褂子,胸口还绣了个小小的“便民”,杵在门口,招呼得比见了亲娘还热乎:

“刘婶儿!今儿新到的东北豆油,透亮!来二斤?”

“张大爷!腿脚不利索您吱声!下晌让阿武蹬车给您送家去!”

“哎哟王姐!您眼真毒!这电子表可稀罕,统共就剩俩了!”

……

阿武人高马大,话不多,是个闷头干活的实在人。青甜给他弄了辆加长货斗的旧三轮,拾掇得利利索索。力气活、跑腿送货全归他。他蹬着那辆“铁驴”,驮着米面粮油鲜菜,在窄巷子里穿来穿去,给几个儿女不在跟前的孤寡老人送货上门,风里雨里没耽误过一回。后街的王大娘拉着他的手,眼圈都红了:“好孩子!比俺那不着家的兔崽子强多了!可帮了大忙了!”

青甜自个儿,很少在店里露脸。她像只藏在洞里的老猫,稳得很。货打哪儿来、东西咋样,尤其是那点加“灵泉水”的手脚、钱款账目,她捏得死死的。树大招风,刚冒头的嫩芽,得趴低喽。

可有人,就专盯着你这刚冒头的嫩芽,恨不得一脚碾死才解恨。

阮婉婉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,走路有点笨鸭子样儿。她拉着李秀珍,像两条阴沟里的影子,缩在便民社对过杂货铺的破雨棚底下,瞅着姚小六忙进忙出,瞅着阿武蹬着满满一车货回来,瞅着街坊邻居提着东西美滋滋地走,那眼神,跟淬了毒似的。

“呸!小人得志!”阮婉婉狠狠啐了口唾沫,指甲差点掐进李秀珍肉里,“瞅瞅姚小六那贱样!还有那傻大个阿武,以前不就是黑市里给人扛大包的臭苦力?现在倒装起人来了!不就仗着宋青甜那点歪门邪道!”

李秀珍也眼红得滴血,帮腔道:“就是!投机倒把!没好果子吃!你看他们卖的那些南边花花绿绿的布,还有那死贵的破电子表,来路能正?还有那米那油,凭啥比粮站的好?指不定掺啥猫腻了!哄抬物价!”

阮婉婉眼珠子骨碌一转,压低了声儿,带着股恶毒的兴奋劲儿:“光嚼舌根子顶屁用?咱去告他!去街道工商所!告他们非法经营,哄抬物价,东西来路不明,坑害街坊!让工商的来查,封他的店!看他们还咋蹦跶!”

两人一拍即合,顶着嗖嗖的冷风,真就奔街道工商所去了。添油加醋,唾沫星子横飞,把便民社说成了藏污纳垢、坑蒙拐骗的黑窝子,尤其咬死了“状元带头搞歪门邪道”这个茬儿。

工商所的人一听,牵扯到风头正劲的“状元店”,不敢马虎。第二天头晌,俩穿着深蓝制服、胳膊上套着红箍儿的工商干事,板着脸,杵到了便民社门口。

姚小六正给一大妈称绿豆呢,一抬眼看见那身皮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手里的秤杆子差点掉了。脸上瞬间堆起比平时厚三分的笑,小跑着迎上去:“哟!两位领导!欢迎指导工作!快里头请!小店刚开张,正盼着领导来指点呢!”一边说,一边给柜台后头的阿武使了个眼色。阿武闷头就从后门溜了。

俩工商干事绷着脸进了店。店面不大,拾掇得却格外利索。水泥地扫得溜光,货架擦得锃亮,油盐酱醋、针头线脑码得齐整。每样东西旁边都用硬纸壳标着价,字写得挺规矩。粮油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