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棠抬眼,幽幽地看向他,秦恭侧过脸,避开了她?的视线。

“夫君可是怪我......未曾告知你那人是章尧?”她?把他的盘扣解开,露出一小段颈项。

温棠轻轻叹了口气,带着点委屈,“夫君这是半点没把我在表妹和五姑娘跟前剖白的心意?放在心上么?她?们可都是证人,我亲口说了,我中意?夫君,心里眼里只夫君一人,喜欢得紧。”

她?指的是那日在亭子中,她?与?表妹,五姑娘闲谈时?诉说的情意?,而秦恭,当时?“恰好”隐在梅树的阴影里,听得真切。

“夫君若不?信,大可去问问她?们,那日我究竟是如何说的?”温棠学着他平日的腔调,也轻轻“嗯?”了一声。

秦恭顿时?被将住了,竟有些骑虎难下,他岂能承认自?己偷听女眷私语?那成何体统?

他当然听到了,不?必再去问旁人。

然而,接连数次听闻妻子与?前任未婚夫的纠葛。尤其此人还?是自?己眼皮底下的同僚,且二?人已见过面,秦恭心中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,他并非真要?回来兴师问罪,可一踏进这院子,一见她?,便忍不?住想到另一个男人的存在。

见他再次挪开视线,温棠知他心思,也不?真逼他去问那不?可能问的话,只道,“我知夫君心里不?痛快,接连听着些闲言碎语,搁谁心里都难免膈应。尤其是这人......还?与?夫君同朝为官。可夫君难道要?在你我之间,生生插进一个旁人不?成?”

秦恭终于低头看她?,嗓音微哑,“你这是什么话?”

角落里,元宝蜷在铺了厚厚软褥的狗窝里,睡得正香,小脑袋埋在爪子里,发出细微的呼噜声,忽觉头顶一阵凉意?扫过,它迷迷糊糊地抬起爪子搭在脑袋上,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继续沉入黑甜的梦乡。

继续惬意?的睡觉。

“夫君,”温棠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,“您当真是要?生生在你我之间,时?时?刻刻插入一个旁人吗?”

秦恭,“胡说什么!”

“我哪里胡说了?”温棠走近一步,几?乎贴着他站定,仰脸看他,眸光清亮,“夫君此刻所为,岂非正因?旁人的闲言碎语而乱了心绪?还?是上回那句,夫君是信那些嚼舌根的,还?是信我亲口所言?”

夜已深沉,芙蓉帐内暖香浮动。烛火跳跃,映着帐上交叠的人影,窗户开了条细缝,夜风送入一丝凉意?,却吹不?散帐内弥漫的浓郁的石楠花气味。

榻上,

秦恭赤着精壮的上身,猛地掀被下榻。

方才妻子在耳边温言软语,句句熨帖,柔情似水。却不?知为何,反倒将他心头的燥火越撩越旺,他赤脚踏在微凉的地板上,几?步走到桌边,抓起一盏温凉的茶水,仰头便“咕咚咕咚”灌了下去,喉结急促滚动,茶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条滑落几?滴,溅在结实的胸膛上,水珠映着烛光,更显肌理分?明,

他胸口起伏,气息仍带着情事后的粗重,眉宇间锁着一股难以纾解的烦闷,一盏茶下肚,那火气似乎才稍稍压下去一丝,

他重重搁下茶盏,又折返回床榻,长臂一伸,将裹着锦被,云鬓微散的人儿重新捞进怀里,紧紧箍住。

温棠乖顺地贴着他,手?指带着安抚的意?味,抚上他结实贲张的臂膀,打?着圈儿轻轻摩挲,青丝如瀑铺散,狐狸眼尾泛着情动后的薄红,那颗小小的泪痣在昏暗光线下更添几?分?慵懒妩媚。

她?清晰地察觉,秦恭近来的心思越发敏感多疑,今日看似解释通了,明日不?知又因?何事,哪句闲话起了疑虑,反反复复,这般下去绝非长久之计。

秦恭闭着眼,头微微后仰靠在床柱上,喉结仍在微微滚动,胸膛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