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现在身无分文,连基本生活都成问题。”

沈静姝意识到自己情绪太激动了,轻轻吐出一口气,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“他并没有犯错,这样的对待,究竟是正常工作调动,还是有人故意陷害,公报私仇呢?”

“呵。” 蒋伯封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。

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,姿态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。

“沈静姝,你觉得有问题可以去他们厂反应,来我这儿大闹一场,不合适吧?”

“再者,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求我?厂里的工会主席?还是我的什么人?”

“求人办事,尤其是求一个‘不太熟’的人办事,是不应该这么理直气壮的。”

“不太熟”三个字,他咬得格外清晰,像两把钝刀子,狠狠割在沈静姝心上。

听到蒋伯封这么说,白玉珠在一旁立刻接腔,火上浇油:“就是啊,沈静姝,你凭什么让我伯封哥帮你啊?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

是啊,她跟蒋伯封,确实……一点关系,都没有。

沈静姝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,眼球也在发烫,烫的眼球几乎要掉出来。

何必呢?

他那时向你示好,不过是给你一点希望,诱着你自取其辱罢了。

何必要这么傻,白白送上门给他羞辱!

一双手在裤兜两侧渐渐收紧,尖锐的刺痛提醒她,让她赶紧离开这里!

转身要走,又被蒋伯封叫住了。

“既然来了,就补一下假条,反正你是左手受伤,不耽误右手写字。”

沈静姝只好找了纸笔,站在桌子边上写请假条。

白玉珠正好闲得无聊,就凑过来看。

笑吟吟道:“江家嫂子,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啊,你说,你家江墨白一个大男人,为什么自己不来,倒要你这个‘贤内助’跑来出头?”

“他是没长嘴还是没长腿?还是说……他觉得让你这个‘有夫之妇’来求我们伯封哥,更容易?”

她故意把“有夫之妇”和“求”字说得阴阳怪气,充满了恶毒的快意。

沈静姝紧咬着唇,身体因愤怒和屈辱而微微发抖。

她攥紧了钢笔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金属铁管上留下了一枚浅浅的指甲印。

她知道白玉珠介怀自己跟蒋伯封的过去,可是她不明白,自己明明已经彻彻底底地退出了!

自己在蒋伯封心里也只有厌恶,她大获全胜,何必要一再羞辱她,羞辱墨白呢?

当下把笔搁在桌子上,正色道:“蒋厂长,白玉珠同志,请你们说话放尊重些!”

她的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有些发颤,“我和江墨白同志是夫妻!我替他求情,是因为他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,从未出错!”

“这次调动完全不合规,扣发工资更是毫无依据!”

她又看向白玉珠,一字一字道:“他是因为照顾我们母子,才被某些人恶意针对,调去外地!”

这话显然意有所指,至于为什么被恶意针对,若是个聪明人,稍微一想,也就明白了。

可惜白玉珠并不是这种聪明人。

她只觉得沈静姝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,她实在生气!

当下便跟沈静姝吵了起来。

“公报私仇?别谁公报私仇了你说清楚!是说伯封哥吗?我就知道,你们资本家出身的都长着一双势利眼!”

“你爸是劳改犯,你也是见异思迁,水性杨花的贱女人!”

“够了!”

蒋伯封喝止了白玉珠,猛地站起身。

他盯着沈静姝,眼神阴鸷,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冷的笑意。

“沈静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