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多久,江墨白就身无分文,全靠几个工友救济。

再一听说沈静姝受了伤,连最后一点工作的劲头都没了。

江墨白疲惫不堪地靠在椅子上,声音沙哑:

“工地的活计,我咬着牙也能扛。可厂里扣着工资不发,我连给你买药的钱都凑不出来。静姝,我……”

他深深低下头,肩膀微微耸动,那是被现实压垮的无力感,更是对自己“无能”的愤怒与羞愧。

沈静姝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酸楚难当。

一只手轻轻覆在江墨白紧握的拳头上,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因劳作而粗糙的皮肤。

“墨白,别这么说。” 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:“当初多亏了你,否则我跟聪聪根本活不下来。”

“你为我们做的够多了,这次,是我拖累你了。”

“不是拖累!” 江墨白猛地抬头,眼眶发红,“静姝,我们是一家人!是我没用,护不住你们,才让那个蒋伯封……”

“如果真是因为他,那倒还好办了。”

声音低低的,江墨白没听清,问了句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没什么。”沈静姝微笑道:“这个月辛苦你了,瘦了这么多。”

“还没吃饭吧?我去给你热饭。”

“别,我去,你歇着,当心碰了手。”

一夜无话。

第二天一早,沈静姝说是去打吊瓶,实际上转头去了纺织厂。

将受伤的手小心地藏在袖子里,深吸一口气,径直走向蒋伯封的办公室。

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里面传来白玉珠娇嗔的声音。

“伯封哥,你看这个料子好不好?我想做件旗袍,下个月我爸爸生日穿……”

“你看着办就行。” 蒋伯封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
沈静姝定了定神,敲了敲门。

“进来。”

沈静姝推门进去,白玉珠正贴着蒋伯封撒娇,见是她,狠狠地剜了她一眼,示威似的挽着蒋伯封的胳膊。

蒋伯封直接抽开手,却也没看沈静姝,只低头看着生产表。

“什么事?”

沈静姝张了张嘴,还没等说话,白玉珠忽然道:“这不是江家嫂子么,手好了?”

“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,跑这儿干什么呀?”

眼中的得意和厌恶之色毫不掩饰。

沈静姝一看就明白了。

这位手眼通天的大小姐一定暗地里调查了自己,而且调查的清清楚楚。

既然如此,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。

“蒋厂长,我是为江墨白同志的事来的。”

“江墨白?” 蒋伯封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,像淬了冰的针,“他?我记得他并不是咱们纺织厂的人。”

“他是红星建筑的,也是你管理的地方。”

“红星建筑……我记得,他应该在外地出差。”

“怎么?外面待不下去,哭着跑回来,让你来求我给他调回来?”

蒋伯封冷笑一声:“沈静姝,我真没想到,你居然愿意为了这种男人……自甘下贱。”

第十四章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!

沈静姝忍下心中翻涌的情绪,尽可能平静道:“不是他要我来的,是我……想来求你。”

“求我,就是这种态度?”

沈静姝吸了口气,勉强撑起一个笑脸来,道:“我是应该提点礼物来的,但怕影响不好。”

“更何况,我家什么条件您也知道,我能拿出的东西,蒋厂长想必也看不上,不如您哪天有空,赏脸来吃顿饭?”

白玉珠鼓起脸,小声骂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