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多少。”看着沈静姝黑沉沉的眸子,蒋伯封轻轻一叹:“两千五。”
沈静姝什么也没说,而是从床底下翻出一只铁盒子,打开,里面是整张的大团结,还有个存折。
“我这里有两千三,你先拿着,剩下的两百,我再想办法。”
蒋伯封蹙了蹙眉,把钱推开,目光中满是痛色。
“静姝,你一定要跟我算得这么清么?”
“我也是为了以后打算。”沈静姝不再看他,而是看向窗外,冷声道:“我不想你妈再以婆婆的名义进我的店,插手我的生意。”
“我已经跟她说了,我保证不会再……”
“你上次也保证不会再让她来打扰我!你也保证无论发生任何事,都站在我这边!”沈静姝说到这,笑了一声,笑容里是说不出的凄凉:“我不相信你的保证。”
一时间,蒋伯封心里好似吞了个苦果,沉甸甸的,好苦,好苦。
……
夜里,蒋伯封睡在外间的小床上,听着里屋沈静姝翻来覆去的细微声响,知道她没睡着。
他心里揪着,却不敢进去打扰。
过了很久,里屋的台灯亮了起来。
蒋伯封以为她要起夜,或者拿水喝,也连忙起身,结果透过门缝,看见沈静姝正靠在床头,就着灯光,在一张信纸上写着什么,旁边还摊着江墨白带来的那件风衣。
他默默看了一会儿,轻轻退开,心里酸胀得厉害,却也隐隐生出一丝希望。
只要她还愿意为之努力,日子就总有盼头。
他得更有耐心,得更实在才行。
窗外的月亮慢慢西沉,清冷的月光照进屋里,与台灯的光混为一色,似乎也带上了一点微暖的意味。
第二天,蒋伯封早早起来,熬了小米粥,蒸了鸡蛋羹。
沈静姝起来时,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青黑。
吃饭的时候,她把一封信推到蒋伯封面前,声音很轻,没什么起伏:“送衣服的时候顺便帮我寄了吧,寄快件。”
蒋伯封接过那封厚厚的信,信封上是港城的地址,他知道那是静姝之前联系过的布料商和版师。
他点点头,小心地把信收好:“哎,好,我一会儿就去邮局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沈静姝没什么血色的脸,又补充道:“妈今天出院,我……我先把她接去我那边安顿好,请的阿姨今天也到位,晚上……晚上我可能回来晚点。”
沈静姝拿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,极轻地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知道了。
蒋伯封心里松了口气,又有点涩涩的。他快速吃完饭,先去邮局寄了信,然后才去了医院。
接蒋母出院的过程不算顺利,老太太一路都在抱怨小二楼冷清,抱怨请阿姨浪费钱,话里话外还是想跟儿子住一起。
蒋伯封只当没听见,一路沉默着把她送到了地方。
请的阿姨是个干净利落的中年妇女,看着挺靠谱,蒋伯封仔细交代了母亲的饮食习惯和注意事项,又留了钱和粮票。
安顿好母亲,他马不停蹄地又去了店里,把衣服送过去。
李春花几个人看见这些衣服,眼睛里都露出惊奇的光,手一遍遍摸索着这些衣服料子。
“蒋厂长,你放心,我跟你保证这些肯定不愁卖!就是……要还原这些版型,可能还是有点难,我看做工挺复杂的,得给我们点时间。”
这个蒋伯封早有预料,道:“没事,你们慢慢琢磨,这个不着急,我看这几件衣服都需要用专门的料子,静姝已经给港城那边写信了,要是实在不行,我就从我厂里给你们调一个熟练工来。”
虽然他那个纺织厂主要是生产劳保服的,但技艺精湛的工人也不在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