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伯封已经哭了,这个八尺多高的男人,铁打般的硬汉,这会儿竟哭的像个孩子。
沈静姝的眼泪也唰地一下就下来了。
她一直强撑着的、用愤怒和冷漠筑起的堤坝,在这一刻,被他这番话彻底冲垮。
第一百一十章 缠绵
那些年吃过的苦,受过的白眼,一个人带着孩子的惶然,被他母亲欺辱的委屈,还有眼前这个男人笨拙却滚烫的真心……
所有的情绪混杂在一起,像决堤的洪水,将她彻底淹没。
她再也忍不住,失声痛哭起来,拳头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:“蒋伯封!你混蛋!你混蛋!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!晚了!都晚了!”
蒋伯封任由她打着,一把将她死死搂进怀里,抱得那么紧,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他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,落在她的颈窝里。
“不晚……静姝,不晚……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,就不晚……”
他语无伦次地呢喃着,低头胡乱地亲吻她的头发、她的额头、她的眼泪。
沈静姝挣扎着,哭得浑身发抖,可他的怀抱那么紧,他的气息那么熟悉,他那些混账的话偏偏又句句砸在她心底最柔软、最舍不得的地方。
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……
或许是在这荒芜的、承载了他们最初也是最甜蜜的地方,那些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。
冰冷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滚烫。
破旧的、散发着霉味和尘土气的旧仓库里,手电筒的光柱在布满蛛网的墙壁上晃动。
蒋伯封把她抵在墙上,吻得凶狠又绝望,像是最后一次汲取她的气息。
沈静姝的抗拒渐渐变得无力,手指最终抓住了他背后的衣服,指节泛白。
黑暗中,喘息声和压抑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。
冰冷粗糙的墙壁硌着她的背,他的手臂却牢牢垫在她身后。
没有温柔缱绻,只有一种近乎野蛮的、想要证明彼此还存在着的占有和依靠。
结束时,两人都大汗淋漓,精疲力尽。
蒋伯封仍紧紧抱着她,不肯松开,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。
沈静姝把脸埋在他汗湿的胸口,无声地流着泪,身体还在微微颤抖。
回去的路上,已经是后半夜了。
车子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。
激情退去,现实的一切重新再两个人头上笼罩。
沈静姝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漆黑田野,心里乱成一团麻。
恨他吗?恨。
怨他吗?怨。
可刚才那份几乎将她焚烧殆尽的激烈和痛苦,又明明白白告诉她,有些东西,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。
或许他们之间,并不是只有离婚那一条路?
蒋伯封专注地开着车,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。
他知道,用这种方式挽留,很卑鄙。
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。
直到车子快开回县城,天也快亮了,蒋伯封才忽然开口:
“我已经决定了,尽快把我妈送回老家。”
沈静姝猛地转头看他。
蒋伯封目视前方,脸上没什么表情,继续说道:“以后她不会再来烦你,也不会再碰聪聪一下,我知道这不孝,这罪名我背了。”
沈静姝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是重新看向了窗外,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。
第二天,沈静姝的点照常开了门。
沈静姝看起来依旧沉默,没拒绝蒋伯封送来的早餐,也没再提离婚手续的事。
聪聪从里屋跑过来,一头扎紧沈静姝的怀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