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
傅斯越迈步走进来，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。

声音很轻，带着一丝疲惫。

鹿月向来敏锐，又和他朝夕相处这么久，哪怕傅斯越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，都逃不过她的眼睛。

他刚刚在禅房里，一定和奶奶谈了什么非常棘手的事情。

没有立刻追问，只是伸手轻轻握住了他微凉的手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。

他的眉头是舒展的，但眉心处却有一道极淡的、尚未完全散去的褶痕。

一定在去见奶奶时，就已经开始皱眉了。

他心里有事。

当然，绝不可能是因为几根奶酪棒。

鹿月的心不受控制地沉了一下。

傅斯越抱着女儿，小宝啊啊了几声后才在他怀里安静下来。

元宝早就等着急了，“妈妈，爸爸回来了，我是不是就能去见太奶奶了？”

傅斯越低头，看着一脸期待的儿子，眼底的凝重化开些许，被无奈的笑意取代。

他把女儿交给鹿月，弯腰把元宝抱了起来。

“太奶奶在和奶奶说话，现在先不要过去。”

“太奶奶在和奶奶说话？”

元宝小脸垮了下来，“那我的奶酪棒呢？我的奶酪棒在这里吗？”

“没有奶酪棒。”

傅斯越捏了捏他的鼻子，“想吃，就戒了学狗喘气的毛病。”

元宝的希望彻底破灭，小嘴瘪着，委屈地把头埋进了鹿月怀里，不说话了。

鹿月没有心思去管这对父子的拉锯战，反而十分好奇林婉也来了。

“妈也来了？是来这里游玩，还是奶奶喊她过来的？”

傅斯越看着她的眼睛，“奶奶喊她过来的，和我一样。”

鹿月心里咯噔一声，怎么想都不是个好意头。

她伸手，轻轻抚平傅斯越眉心那道浅痕，轻声问，“怎么了？奶奶跟你说什么了？”

傅斯越握住她的手，看了看几个孩子，摇了摇头。

“没什么，就是些家常。”

他笑笑，“老人家嘛，年纪大了，总爱念叨几句。”

说得轻描淡写，可鹿月却不信。

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，说明事情越是棘手。

能让傅老太太特意把他们叫到寺庙，屏退左右单独交代的，会是普通的家常吗？

鹿月心里纠结，转头看向元宝，“元宝，寺庙里的小兔子跑了，可是还有仙鹤、小松鼠，要不要过去看啊？”

元宝兴奋，“要。”

鹿月微笑，“那我让王嫂带你去好不好？”

“好。”

王嫂知道他们这是有话说，拉着元宝离开。

二宝小宝也被育英师抱出去看风景。

房间里只剩下傅斯越和她两个人。

鹿月好奇，“奶奶到底和你说什么了？你脸色这么难看。”

傅斯越抿了抿唇。

鹿月疑惑，“难道奶奶的身体出问题了？”

“那倒没有。”

“那怎么了？你面色从来没有这么凝重，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家出问题了呢。”

傅斯越扶额，“可不是出问题了。”

鹿月被勾起了好奇心。

傅斯越叹了口气，一字一顿开口。

“江瑾年和奶奶联系上了，向她说了他是爸的私生子。”

鹿月心里一沉，“奶奶信了？”

傅斯越冷笑，“由不得她不信，爸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江瑾年做了份亲子鉴定，他把亲子鉴定送到了奶奶手边，奶奶怎么可能会不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