批发商王老板却避开她的目光,从公文包里抽出牛皮纸袋:“花小姐,这是最后一批货了。”

他有点尴尬,“有人出三倍价格收我仓库里所有的真丝,我……我实在没办法。”

花栀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她伸手去接纸袋的手微微发抖,袋口露出的布料边角已经被雨水洇出深色痕迹。

“是谢承寒?”她声音轻得像在说给自己听。

王老板没说话,只是转身快步离开,店门被风撞得哐当作响。

花栀跌坐在裁衣台前,缝纫机上还摆着未完成的样稿。

她抓起手机翻通讯录,手指在谢承寒的名字上悬了很久,最终按下删除键。

“我能解决。”她对着空荡荡的店铺喃喃自语,抓起剪刀开始裁剪最后一块布料,剪刀与绸缎摩擦的声响里,混进了远处隐隐的雷声。

花栀正跪在地上整理布料,手机在工作台上震动起来。

她擦了擦满是线头的手,点开供应商发来的消息,屏幕上“终止合作”四个字刺得她眼眶发疼。

“花小姐,实在对不住。”语音消息里,王老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,“谢总收购了我整个厂子,他说要是再给你供货,就让我在这行彻底待不下去……”

后面的话花栀再没听进去,只看见对话框里跳出转账记录,是提前退还的定金。

她死死攥着手机,指节泛白。

缝纫机的嗡鸣声不知何时停了,店里安静得可怕。

最爱的那匹月白色绸缎就摊在脚边,她蹲下去抚摸布料,指尖却触到了潮湿。

不知什么时候,眼泪已经滴落在上面,晕开深色的水痕。
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抓起剪刀又放下。

花栀跌坐在裁衣凳上,望着空荡荡的布料架,突然觉得浑身发冷,连站起来关上门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花栀还没从与王老板终止合作的打击中缓过神,手机接连不断地震动起来。

布料印染厂的李姐发来消息:“小栀,对不起,谢总给我们厂下了死命令,再和你合作就断我们所有订单。”

紧接着,绣坊的张婶也发来语音,声音里带着哭腔:“实在没办法,家里还有老小要养,不敢得罪谢总……”

物流司机的消息更让她心凉半截:“花老板,以后不敢给你送货了,昨天有人在我车上划了好几道,这明显是警告啊!”

花栀盯着手机屏幕,手指麻木地滑动,消息一条条涌进来,全是终止合作、道歉、求饶的内容。

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,手机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
店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,花栀慢慢蹲下身,把脸埋进膝盖。眼泪无声地浸湿裙摆,她终于忍不住,发出压抑的呜咽。

曾经热闹的旗袍店,此刻像是一座冰冷的牢笼,将她困在绝望的深渊里。

天空很快乌云密布,阴沉得可怕。

没过几天,花栀的旗袍店已经因为面料供应问题苦苦支撑了好一阵子,唯一还愿意给她供货的是一家小商户。

花栀抱着一丝希望,想着去和商户老板再商量商量,看能不能保证稳定的供应。

她匆匆赶到商户仓库时,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砸下来。

仓库门口停着一辆货车,上面印着谢承寒公司的标志。

花栀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她抱着样品冲进仓库,就看见工人们正将最后一批真丝面料往货车上搬。

花栀瞪大了眼睛,冲过去喊道:“你们在干什么?这是我的货!”

商户老板站在一旁,脸色煞白,嘴唇颤抖着。

他缓缓地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