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栀捏着裙角犹豫了半天，还是躲进更衣棚换上了。

镜子里的自己很陌生，裸露的肩颈线条流畅，锁骨陷出浅浅的窝，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，透着点被海风晒出的薄红。

肩带勒出纤细的痕，顺着手臂滑向腕间，衬得手指愈发纤长。

长腿弧度匀亭，脚踝纤细，踩着沙滩鞋的脚指甲涂了淡粉的甲油，有种说不出的娇俏。

宋今禾在旁边啧啧叹：“你这身段藏着太可惜了。”

她举着相机拍了好几张，有花栀站在礁石上的，有弯腰捡贝壳的，露出大片白皙的腿。

“发社交软件，让谢承寒看看。”宋今禾催着她，“你总藏着掖着，他还真当你离了他活不了。”

花栀看着照片，确实很漂亮，漂亮到希望与亲朋好友分享，于是鬼使神差地点了发送。

没过半小时，手机震了震，是谢承寒发来的截图，正是她刚发的那张礁石照，连下面的点赞数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
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，指尖发凉。

上次不过是吐槽他没有蒋辞懂得尊重，他就发了那么大的火，这次穿成这样发照片……

她慌忙想删，又觉得欲盖弥彰，只能站在海边，看着浪头一遍遍打过来，心里乱成一团。

宋今禾看出她慌了：“他看见了？他还能吃了你？”

花栀没说话，她是真的怕。

怕他冷着脸盘问，怕他用那种冷漠的语气教训她，更怕他夜里那些带着惩罚意味的亲近。

正忐忑着，谢承寒的电话打了进来。她深吸一口气接起，声音发紧：“喂？”

“玩够了吗？”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听不出情绪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。

“……差不多了。”花栀攥紧了手机。

“小瑾刚才哭了，找妈妈。”他顿了顿，语气稍微软了点，“回来吧，阿栀。”

花栀愣了愣，没想到他会用女儿当台阶。她看了眼天色，确实不早了，便应道：“好，我这就回去。”

挂了电话，宋今禾撇撇嘴：“他一叫你就回？你也太听话了。”

花栀扯了扯嘴角，没说话。

不听话又能怎么样呢？她试过反抗，可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。

回到家时，刚推开玄关的门，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女儿的笑声。

谢承寒正把花若瑾举过头顶，小家伙张着胳膊，笑声清脆。

他穿着黑色衬衫，袖口挽着，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，平时的压迫感藏了起来。

“回来了。”他看到她，把女儿抱进怀里，语气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。

花栀走过去想接女儿，却被他侧身躲开：“让我再抱会儿。”

他逗着怀里的花若瑾，手指戳她的小肚子，又惹来一阵笑。

花栀坐在旁边看着，阳光落尽了，客厅里开了灯，暖黄的光线裹着女儿的笑声，确实有种安稳的错觉。

可她心里清楚，这份安稳是有条件的。她得听话，得顺从，不能忤逆他的意思。

她记得他不喜欢吃葱，点餐时总会注意，愿意在他晚归时留一盏灯，热好汤，他说“这件旗袍别卖了”时，她就乖乖把样衣收起来。

这些事做着做着成了习惯，就像被圈养的鸟，慢慢忘了怎么飞，也懒得再扑腾翅膀。

谢承寒察觉到她在看他，抬头望过来，眼里带着点笑意：“看什么？”

花栀摇摇头，伸手接过笑累了的女儿，低头哄着。

她知道，这样的日子或许会持续很久，或许就是一辈子。

不是因为爱，也不是因为心甘情愿，只是因为她没别的选择。

反抗太累，挣扎太痛，不如就这么顺着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