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几天,谢承寒回到庄园的时间比往常早了一些。
他多数时候会抱起花若瑾,听她含糊地叫着“妈妈”,脸上神情依旧很淡。但当孩子伸手朝向花栀时,他会把她递过去。
花栀依旧有些怕他,尤其是他沉默的时候,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总让她坐立难安。
可她也渐渐发现,他似乎没那么难相处了。
比如她前天随口说想吃城南的糖糕,昨天早餐桌上就出现了。
晚上,书房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灯。
花栀蹲在书架前,一叠一叠地翻找资料,谢承寒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后,对着屏幕处理工作。
房间里极安静,键盘声和纸页翻动的声响交错又散去。
她找了许久,仍旧不见想要的那份版样图,眉头渐渐蹙起。
谢承寒抬起头,视线掠过她略显焦灼的侧脸:“找不到么?”
“是一份老式旗袍的版样,”花栀没有抬头,声音里透出些许困扰,“明明记得收在这附近的。”
他合上电脑,起身走到她身旁。目光在书架上层停留片刻,伸手取下一本略旧的浅灰色文件夹:“是不是这个?”
花栀接过来翻开,眼中顿时一亮:“就是这个!你怎么会……”
“上次见你收在这里。”他语气如常,已转身回到书桌旁重新开始工作。
花栀望着他的背影,那句“谢谢”在唇边停了片刻,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她看着手里的文件夹,心里微动。原来他不是什么都不在意。
花栀低下头,认真翻看着图纸,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他正看着自己。
她心跳快了半拍,连忙移开视线,假装专心看图纸,耳尖却悄悄红了。
过了一会儿,谢承寒忽然说道:“小瑾今天叫我爸爸了。”
花栀抬起头:“真的吗?”
“刚才在婴儿房,她看着我,叫了一声‘爸爸’。”他的声音依旧平稳,但唇角有了一点弧度。
花栀忍不住笑起来,心里也跟着暖了一些:“她终于愿意叫了。”
他没有再说话,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,只是敲键盘的速度似乎比之前慢了一些。
书房里灯光柔和,笼罩着两人安静的身影。
花栀低头看着图纸,偶尔抬起眼时,会发现他正看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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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栀在旗袍店新做了一件墨色暗纹旗袍,刚穿上身对着镜子整理领口,谢承寒就推门走了进来。
他目光掠过她身上的旗袍,眉头轻轻一皱。
“穿成这样是要给谁看?”他走到她身后,镜中映出两人的身影,他的眼神透着审视。
花栀将领口向上提了提:“这是新款样衣,要用来拍宣传照的。”
谢承寒伸手撩起旗袍下摆的开衩部分,动作略显随意:“开得这么高,你不觉得容易走光?”
花栀向后退了半步,避开他的手:“这是改良设计,开衩并不算很高,拍照时也会特别注意的。”
他没有再逼近,只是看着镜中的她,忽然说道:“这件不要卖了,留下来。”
“为什么?”花栀有些不解,“已经有不少人预订了这一款。”
“我说留就留。”谢承寒语气平淡,却透出明确的不容商量,“以后你做的旗袍,开衩不准高过膝盖。”
花栀怔了怔,心里泛起些许不适:“可这是我的工作……”
“你的工作,我就不能过问?”他轻笑一声,抬手轻触她的下颌,“别忘了,这家店是谁投的钱。”
花栀一时语塞,只能将脸转向一旁。
她清楚他说的都是事实。锦瑟旗袍店在她离开期间被谢承寒大量注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