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栀是被腿上传来的抽痛惊醒的。

等她醒来时，天已经黑透了。

这个抽痛不是那种能忍的酸麻，是骤然收紧的疼，她下意识蜷了蜷腿，额角很快沁出薄汗。

她咬着唇没出声，只试着自己按揉小腿，可指尖刚碰上，那股疼又翻涌上来，让她忍不住低喘了一声。

卧室门被轻轻推开，谢承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，手里还握着手机，显然是被她的声音惊动了。

“怎么了？”他快步走过来，把手机随手放在床头柜上，借着从客厅透进来的光看清她的样子，眉头立刻蹙了起来，“腿抽筋了？”

花栀点了点头，疼得说不出话。

谢承寒立刻在床边坐下，小心地握住她的脚踝，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小腿慢慢往上按。

他的力道很稳，不轻不重，刚好能揉开那处紧绷的肌肉。

他没说话，只专注地帮她按着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，竟让那钻心的疼缓了些。

花栀靠在床头，看着他垂着眼的样子。

他的手指骨节分明，按在她腿上时，动作格外轻柔。

按了好一会儿，腿上的抽痛才渐渐散去。

花栀松了口气，刚想说“好了”，就感觉谢承寒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脚。

“怎么这么凉？”他抬头看她，语气里带着点急和关切。

花栀愣了愣，才发现自己的脚确实冰得很，大概是刚才疼的时候没注意，又露在被子外面。

她摇摇头，“没事，可能是没盖好。”

谢承寒没说话，起身走了出去。花栀正疑惑，就见他端着个泡脚盆进来，盆里的水冒着热气，里面有花椒和黄柏，显然是刚兑好的。

他把盆放在床边的地毯上，又拿了条干毛巾搭在旁边的椅子上。

“过来泡泡。”他扶着她的胳膊，小心地帮她把脚放进水里。

水温刚好，不烫也不凉，暖意顺着脚底一点点往上漫。

花栀看着他蹲在床边，一手扶着盆沿，一手还轻轻按着她的脚背，心里忽然有些乱。

她没想过他会这样。以前他虽也照顾她，却总带着点分寸，像刚才那样蹲下来给她泡脚，是从来没有过的。

“水温还行吗？”谢承寒抬头问她，眼里没什么复杂的情绪，就只是看着她。

花栀避开他的目光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。

谢承寒没再问，就保持着那个姿势蹲在旁边，偶尔伸手搅一下盆里的水，不让温度降得太快。

花栀看着水面上晃动的光，取而代之的是种说不清的感觉，有点软，又有点涩。

谢承寒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紧绷的肩膀松了些，心里悄悄松了口气，嘴角几不可查地扬了扬。

他知道她心里还有疙瘩，急不来，但这样能为她做点什么，哪怕只是泡个脚，也好。

水慢慢凉了，谢承寒拿过毛巾，帮她把脚擦干，又扶着她躺好，盖好被子。

他把盆端出去，回来时手里拿着个暖水袋，灌好了热水，用布套裹着，轻轻放在她脚边的被子里。

“暖着睡。”他掖了掖被角，声音放得很轻。

花栀“嗯”了一声，看着他在床边站了会儿，才转身关灯走出房间，关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
房间里又暗了下来，只有脚边的暖水袋透着温和的热度。

花栀把手放在小腹上，那里还没显怀，却能感觉到一个小生命在慢慢长大。

她想起下午谢承寒看B超屏幕时的样子，又想起刚才他蹲在床边帮她泡脚的样子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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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上午，花栀醒得早，谢承寒去公司了，家里静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