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再问，低头吃起来。餐刀碰到瓷盘，发出清脆的轻响，衬得餐厅里格外静。

吃完早餐，花栀想去阳台透透气。刚走到门口，谢承寒跟了过来，手里拿着件薄开衫：“外面有风。”

他伸手想帮她披上，花栀抬手接过，自己穿好，拉链拉到一半。“谢谢。”

他站在她身边，“下午约了医生，去做产检。”

“好。”

沉默又漫开来。风吹起花栀的头发，她抬手拢了拢。

谢承寒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，那只手很细，手腕处能看到淡淡的青色血管。

他忽然说：“上次那件孕妇裙，不合身吗？”

花栀转头看他，眼神平静：“合身，只是还没来得及穿。”

“明天穿吧，”他说，“颜色衬你。”

花栀没应声，算是默认。

下午去私人医院，做B超时，医生指着屏幕说胎儿发育得很好。

谢承寒凑过去看，屏幕上是模糊的轮廓，他却看得很认真，嘴角微微扬着。

花栀侧头看他，心里没什么起伏。他期待这个孩子，她知道。

可这份期待……

回去的路上，车开得很稳。谢承寒忽然说：“医生说下个月差不多能感觉到胎动了。”

花栀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，淡淡道：“嗯。”

他没再说话，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。

他知道她还在生闷气，也知道该说句软话，可话到嘴边，又咽了回去。

他向来不是会低头的人，尤其在她面前，总觉得没必要。

车停稳后，谢承寒先下车，绕到另一边想帮她开门。

花栀已经自己打开车门，慢慢下来。

回到家，花栀把产检报告放在玄关柜上，换了鞋径直走向客厅。

谢承寒跟在后面，顺手拿起报告翻看，目光在“胎儿发育良好”几个字上停了停，才放下。

谢承寒在她身边坐下，沙发陷下去一小块。他拿起旁边的薄毯，搭在她腿上：“刚从医院回来，别着凉。”

花栀低头看了眼腿上的毯子，是米白色的，触感柔软。她没说话，只是把遥控器放在了茶几上。

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，客厅里没开灯。

“婴儿房的窗帘装好了，是你选的浅米色，遮光性不错。”谢承寒忽然开口，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很清晰。

花栀“嗯”了一声，想起之前一起挑窗帘时的样子，她随口说了句喜欢素净的，他就记下了。

“明天让保洁过来彻底打扫一遍，之后通风放味，差不多能赶上用。”他又说，语气很平淡，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。

花栀侧过头，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，在昏暗中显得柔和些。“知道了。”

他转过头，两人的目光在昏暗中碰了一下，又很快移开。

过了会儿，谢承寒起身去开灯。暖黄的灯光漫开来，照亮了客厅的角落。他走到饮水机旁，倒了杯温水递给她：“喝点水吧。”

花栀接过来，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，抿了一口。

“下午医生说，下个月可以开始准备婴儿用品了，奶粉和纸尿裤的牌子，你有想过吗？”他在她身边坐下，语气很自然。

花栀摇摇头：“还没。”

“那明天我让助理整理份清单，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。”

“好。”

对话又断了。花栀靠在沙发背上，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，心里没什么波澜。

谢承寒拿起一份财经杂志，翻着，却没怎么动，显然也没看进去。

过了约半小时，花栀觉得有些累，站起身：“我去卧室躺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