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,才缓缓坐在沙发上。

长桌上的方案还摊着,浅杏色的背景上印着大大的“囍”字,刺得人眼睛有些发涩。

她知道自己该上心些,毕竟是自己的婚礼。可每次看到这些精致的方案,心里总像隔着层什么,提不起劲来。

窗外的玉兰花落了几片,被风卷着贴在玻璃上。

花栀伸出手,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玻璃,心里说不清楚是愧疚,还是别的什么。

婚礼的筹备按部就班地推进着。谢承寒几乎每天都要和策划师通电话,从花艺的搭配到音乐的选择,事无巨细。

他会把确定好的细节记在本子上,偶尔在晚饭时提起,花栀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听着,偶尔点头应一声。

这天晚上,谢承寒带回一件婚纱的设计稿,摆在花栀面前:“设计师说这版领口的弧度更适合你,你看看喜不喜欢。”

稿纸上的婚纱线条简洁,领口是柔和的圆弧形,裙摆上绣着细密的花纹。花栀看了一眼,说:“挺好的。”

谢承寒看着她,想说些什么,最终只是把设计稿收起来:“下周去试穿成品,到时候一起去。”

“嗯。”花栀应着,低头继续吃碗里的饭。

谢承寒没再说话。

试穿婚纱那天,花栀换上礼服站在镜子前,一袭简约却不失精致的婚纱勾勒着她此刻独有的曲线。

珍珠白的缎面温柔地包裹着身体,原本该利落垂落的裙摆,在腰腹处微微隆起一个柔和的弧度。

她的脸颊带着孕期特有的粉润,像刚剥壳的荔枝,眼角眉梢都浸着浅浅的温润。

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,几缕碎发垂在颈侧,婚纱的领口恰到好处地露出纤细的锁骨,颈间一条细巧的项链坠着小小的星辰,衬得她脖颈白皙,愈发显得娇憨动人。

设计师在旁边不停称赞:“谢太太穿这件太合适了,气质特别好。”

谢承寒站在镜子侧面,看着镜中的花栀,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艳,只是这份惊艳很快被她脸上的平静冲淡了些。

“喜欢吗?”他问。

花栀看着镜中的自己,陌生又熟悉。她轻轻拉了拉裙摆:“还好。”

设计师还在旁边说着修改的细节,谢承寒却没怎么听,只是望着花栀的背影。

等设计师离开后,他走到她身边,帮她理了理背后的拉链:“要是不喜欢,我们再换一件。”

“不用了,这件挺好的。”花栀转过身,避开他的目光,“改改细节就行。”

谢承寒看着她,沉默了几秒,才说:“好。”

从婚纱店出来,车子开在回家的路上。路过一家花店,花栀忽然说:“停一下。”

谢承寒让司机停车,看着她走进花店,没过多久抱着一束玫瑰出来。白色的小花簇拥着,看着很漂亮。

“刚才路过看到的,觉得挺好看。”她把花放在腿上,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。

谢承寒的目光落在那束花上,又看向她:“喜欢就多买点,放在家里。”

“不用,这样就够了。”花栀说。

车子重新启动,花栀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,手里轻轻转着那束花。

谢承寒没再说话,只是偶尔侧头看她一眼,眼神里带着些复杂的情绪。

回到家,花栀找了个玻璃瓶,把白玫瑰插进去,放在客厅的茶几上。

小小的花束在精致的客厅里不算起眼,谢承寒看着那束花,忽然开口:“婚礼的音乐,你有没有想听的?”

花栀愣了愣,想了想说:“随便吧,你定就好。”

他没再追问,只是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
那天晚上,花栀起夜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