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小官小吏眼中的,不必要上报给大人物的小事儿,可能就是平头老百姓的家破人亡的生死之大事。
湛兮可不会轻易允许有人借自己的势!
越是位高,越要慎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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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底,湛兮也要给大伯母一个面子的,他不能真的太过折辱的刘家。
而对他们的惩罚,大伯母的决议就差不多了--不好好办事是吧?那就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!
对没有本事自己赚吃的人,这样的惩罚,最令人难受不过了。
所以,湛兮最后阴阳怪气地警告了刘家主一声:「别什么脏的臭的,都要招来当自家的女婿,也不怕辱没了刘太爷的名声!」
之后,湛兮就没有再继续为难人了,直接伸手,身后一个管事模样的人,赶忙将一封信放在了湛兮的手中。
湛兮直接将信甩给了刘家主:「你自己看吧,给你小半个时辰思考,看完之后,你告诉我,你要如何做。」
刘家主不得已,眼神安抚了一下后面出来的后宅众人后,他就恭恭敬敬地拿起了信,小心拆来看。
原来是那远在皇都的刘氏外嫁女,刘麦芒写的信。
信中没有丝毫要和自娘家寒暄的意思,开门见山便要求对方以最快的速度,整理出她父亲与兄长当年所创下的家业,然后全部交给曹国舅。
看到此处,刘家主的脸上已经是全无血色了。
他看着霸道嚣张,人马众多的湛兮,只觉得自己要一夜白头了。
这样一个略显儒雅的中年男人,此刻一脸风霜的模样,多么令人心酸。
可湛兮完全不怜悯,他冷笑一声:「别装模作样的!说吧,你要多久能处理好?三天还是两天?」
「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。」湛兮的眼神很冷,「你们吃着刘家大房的,喝着刘家大房的,就这么把大房唯一的子嗣,给一份薄薄的嫁妆,就嫁出去了,她被夫家欺辱,也不见尔等出面为她撑腰……」
「如今表姐和离,竟无立足之地,千里迢迢入皇都来投奔伯母。」湛兮深吸了一口气,再睁眼,目光如刀,「既已胆大包天至此,又何必此刻在我面前惺惺作态!」
刘家主嗫嚅着嘴唇刚还要说什么,却彷佛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湛兮却已经悠哉悠哉地欣赏起了这座小宅院来,并问身后的蔡老板:「这座宅邸卖掉的话,能买一副上好的头面么?」
蔡老板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:「约莫是够的了,差不了多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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湛兮招手,让身后那个管事上前和刘家主交接。
这管事,是湛兮当初从大伯母手中接到「任务」之后,就要求八方听雨楼安排的,管事还带着六个小伙计,都是算账的好手。
管事上前向刘家主行了个礼,自我介绍了姓莫,旁的没说,态度很是友好,但说出来的话就不友好了:「这份单子,是曹大夫人所列,其父兄资产,俱在其上,请刘大人一观,可有错漏之处?」
「这一份,是我等精算了大房刘太爷与其子逝世后,二房接手资产的这些年来的,经营所得的利润大致如下……」
说到此处,刘家主的夫人竟然尖叫了起来,骂道:「欺人太甚!虽说产业是大伯所购得,这些年来却是我等在苦心孤诣地经营,岂能将所有经营所的利润皆给你!?」
湛兮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:「那就给你们一份替东家经营商铺的掌柜的,该得的银两。」
那夫人见湛兮能说理,还要再闹,放大自己的「经营」之功,却不料湛兮话锋一转:「但是尔等这些年来,吃的住的,都是大房的,莫管事,给他们算清楚一点!」
众人脸色煞白成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