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夏日午时烈阳正旺,但容少濂却觉得从心底透出了一丝冰凉。
什么叫和她这个不贞不洁的女子蹉跎了岁月?面前的女子就是这么报答他一次又一次的救命之恩的吗?脱离险境了就来和他撇清关系了?如今还怎么撇清!
一阵怒火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喷射出来,只是瞬间容少濂便贴近了简悠筠,两人之间只剩下咫尺的距离,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得清。
简悠筠不是要和他拉开距离吗,他偏偏不顺她的意。
明显感觉到身前女子的呼吸一窒,下一秒便要朝身后退去,容少濂干脆伸手紧紧压住她的肩甲,让她动弹不得。
“简悠筠,你有胆子就再说一遍?”容少濂将双眸微微眯起,危险地着看眼前的女子的眼睛。
虽然简悠筠看过很多次容少濂生气的模样,但却绝对没有一次像如今这样,容少濂身上的那团怒火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。
心头有惊惧也有喜悦,简悠筠一咬牙,她虽然很想告诉容少濂其实自己很想很想和他一起离开花都,但是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,如果容少濂为了她而放弃了仇恨,势必有一天,他会恨她,也会恨他自己,她知道他娘在容少濂心里的地位。
“容少濂,我再说一次,我简悠筠只是一个不贞不洁的青楼老鸨的女儿,而你不仅是兵部尚书容谈的儿子,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侍郎将,你前途无量,我们两个没有一点般配的地方,而且你要报仇,你忘记你娘是什么死的吗,你要绊倒容谈替你娘报仇!”
最后一句话简悠筠几乎是喊出来的,话音刚落,她便看到容少濂的眸子闪烁了一下,以为他是因为她的话动摇了,可没曾想到容少濂放在她双肩上的手猛得收紧,几乎要将她的肩胛骨捏碎。
“简悠筠,你给我听清楚了!”容少濂低吼一声,眼里一片猩红:“第一,我从来都不看重你的身份,你也无需时刻提醒我你是青楼老鸨的女儿;第二,我自己的仇恨我自己知道,报与不报那是我自己的事情,不需要你来提醒我;第三,你简悠筠是我容少濂多次救下来的人,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,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应允我的那个条件了?”
简悠筠微微张大了嘴,容少濂的话语字字清晰地在耳畔萦绕,他此时已经是极怒,比刚才令她惊惧的怒火还要胜上几分,额间满是青筋弥漫,双眸也是燃燃烈火。
“我现在便要将那个条件说出来,我要你今生今世都不准与我容少濂瞥清关系,不管是生是死!”
眼底本来就是强压的酸涩,此刻听容少濂的这席话语,那酸涩更是肆无忌惮地喷涌而出,简悠筠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,半晌,有些苦涩的话语才从口中吐出:“容少濂,我以前一直觉得你虽然变态恶毒,但总归是个聪明绝顶的人,但如今看来,你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了,和我在一起会拖累了你一生,你知道吗?”
泪水控制不住地从简悠筠的眼眶簌簌落下,她想要伸手搵去眼底的湿润,但一双冰凉的手却先她一步落在了脸上,冰冷的温度在脸颊上慢慢游走,仔仔细细,像是在抚摸什么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。
“简悠筠,我还是比你聪明。”容少濂此刻的怒意尽收,语气变得丝丝温柔:“那封信我也看过了,我猜想你会把信中的地址改了,你这人虽然傻,但是终归是一个善良孝顺的傻子,容谈若是寻去无果,势必不会放过你,这一次,你必定是十死无生。”
震惊只是一闪即逝,更多的是心底的一抹了然,容少濂,这个从认识初始就把她榨干的大魔王,她倒是忘记了他的城府,她都能想到的事情,他怎么可能考虑不到?
“傻子,今夜我们就一起离开花都。”
面前男人的眸中尽是浓烈的光芒,将原本深沉的眼底映照得更加幽深。
简悠筠重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