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澈心中倏地燃起一把野火,那火炽热灼人,催逼着他,驱策着他。他反手紧握云烟的手,道:“婶婶……”

“有话?快说,别磨磨唧唧。”

心中烈焰烧至眸中,澹澈道:“婶婶,你还这样年轻,我心疼你年纪轻轻便要守这活寡。”

“所?以?”

“你不该守活寡。”

“你是说,我该去寻男人?”

“正是。”

云烟目光在澹澈身?上巡梭片刻:“倒真有意思。你这做侄儿的,劝你婶婶去寻野汉子?这般作为,怎对得起你亲四叔?”

“四叔他已去世?……他那么爱重你,定然也?舍不得你守一辈子活寡。”

云烟颇感意外。澹澈这思想,倒开明得紧。她拍拍他肩:“甚好。只是此事,日后再议。”

“婶婶,你以后会寻别的男人?”

“或许会,或许不会。”

“若寻,意欲寻谁?”

“此刻如?何晓得?”

澹澈轻咬唇瓣:“唯有最最尊贵的男人,方堪匹配于你。”

“最最尊贵的男人?却是何人?”

澹澈喉结微动,一双黑而圆的眼眸直直看进云烟的眼睛里:“婶婶,你是明白人,自然知晓这天底下,谁才是最最尊贵的男人。”

云烟猝然反应过来:“你?”

爱她就要冷落她(39) 婶婶

云烟闻言愕然:“你?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
澹澈唇瓣微颤, 声音嘶哑却执拗:“我知……我自知!”

她的?目光一点点淡下来:“真是?没?想到。”

素日腼腆易羞的?澹澈,竟能悖逆至此,罔顾伦常天?理。

忽地,云烟又?道:“不过倒也不奇。毕竟你?四叔, 也是?个?不顾人伦纲常的?主。你?们?真真儿是?一脉相承的?亲叔侄。”

“轰”然一声, 此言如重锤击在澹澈心坎,面庞霎时赤红如血, 羞愤交加, 几欲将自身撕裂焚烧。他猛一垂首, 脖颈僵直,再?不敢抬眸视她。

云烟语声斩截, 疏冷不容置辩:“你?今日之语, 我只当从未入耳。往后,你?仍是?我的?‘好侄儿’。”

澹澈身躯绷若弓弦,良久, 似耗尽周身气力方凝聚起一丝孤勇, 抬头嘶声道:“婶……云烟!四叔做得?,我为何做不得??!我与?他有何不同?!”

云烟的?回答干脆利落,如同冰冷的?刀刃, 瞬间割开了澹澈所有妄想:“因我不喜欢你?。”

刹那间, 羞窘、难堪, 痛楚、失落……万千滋味于澹澈胸中爆裂开来, 震得?他摇摇欲坠, 声带几近破碎:“就因不喜欢我,所以和我就是?‘罔顾人伦’,因你?喜欢四叔,和他就可以不顾天?理人伦?”

云烟微微蹙眉, 仿佛他的?困惑很令人费解:“很难理解么?”

暮色沉沉,琉璃瓦下金铃低垂,嗡鸣沉闷,唯余一丝颤抖余韵,悬于澹澈心头,似将坠未坠之泪。澹澈的?眼眸,此刻浸透浓烈不甘与?彻骨伤心。

他猝然探手,再?度攫住那只纤薄皓腕,指节发力,却又?遽然松了几分,怕捏碎了她。

“云烟,”他带着孤注一掷的?倔强,“给我个?机会。我能……做得?比四叔更好。”

云烟睫羽如蝶翼微敛,避开他灼热的?恳求。语调清冽,不起半分涟漪:“不喜欢,就是?不喜欢。何必给你?机会?我一直视你?如孩童。”此语若刀,直刺心肺。

“我不是?孩子?!”澹澈胸膛剧烈起伏,多年压抑与?渴望骤然迸发,化?作一声近于悲鸣的?低吼,“我早已成人!为何总以稚子?视我?!”他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