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?不肯医的。纵是?死, 也不医。
内监见此情状,径自趋前动手,按押着云济舟前往清漪殿。
清漪殿中。云烟听?得?宫人语,道是?澹擎苍觅来了华佗后人, 要?为她调治痼疾。
“华佗后人?”云烟左右无事, 倒不如见识见识这华佗后人能耐如何。
“传他进来。”她搁下拈着的半块糖糕。
云济舟被押解着进了清漪殿。殿内熏香氤氲,缕缕极幽微的香芬, 缠绕着精绣花鸟的屏风。
眼睛触及屏风后朦胧的人影, 云济舟道:“贵妃娘娘, 草民不会为您医治。”
屏风后的人影凝然未动,似是?隔雾描摹的工笔美人。一道清音倏然而至, 宛似琉璃相击:“哦?你竟不愿为我医病?却是?为何?”
那声音, 仿若珠玉相击,又如同春日的第一脉泉水,淙淙穿殿而过, 淹得?魂灵也要?跟着微微一震。一旁内监已是?痴了, 暗忖贵妃娘娘这把?好?嗓音,当?真令人听?之只疑仙乐。
云济舟面色仍如落雪,徐徐道出他不治之缘由?。
殿内熏香仿佛窒了一窒。屏风后沉寂良久, 只闻得?珠玉落地般的语声滑过:“你倒是?极讲原则。”
话音方落, 云绡屏风一侧衣角微动, 似月破层云而来。冰色裙裾无声拂过地面。
她移步而出的瞬息, 满殿光华竟似陡然失却, 一切光亮皆敛入她身体里。
宫人但觉沉沉暗碧的海波间霍地涌出一轮清月,清辉万道,压得?人几乎屏息。便?是?真正的明月,怕也不过如此了罢。
按理, 再绝世的容颜,朝暮相对,也合该习以为常,生出几分抵抗力来,不会似初见时那般令人神魂难守。可他们这段时日,日夜侍奉贵妃娘娘,每一见,依旧只觉魂魄要?被她生生摄去,心旌摇摇,全然无法稳住。
贵妃娘娘眼光微动,便?似水月摇碎了流银般的清辉。眉峰微微一蹙,便?似黛山隐约起伏的秀丽轮廓。髻旁斜簪一支血蝶玉簪,几粒珠花垂坠,清然越响。
云济舟只掠过一眼云烟,便?垂落了视线,留在她裙裾扫过的金砖地面。那金色的方砖上,曳着雪裙,恍惚有了初雪新晴的光景。
云烟徐步自屏风后步出,一步步行至云济舟跟前。看向一身素白衣衫的云济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