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,温雪瑶抬腿就是一脚,踹在窗框下角。那扇窗应声而开,像是早被人动过手脚,连铰链都抹了油。
她翻窗进去,落地无声。
太后鼻息微弱,但脉门底下还有一丝游丝颤动。
她从袖中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,扎进太后的腕间三寸,轻轻一捻。指尖传来微弱的跳动人还能救活。
可还没等她针拔出来,殿门轰然被踹开。
燕王大步进来,把明黄圣旨高举过头顶,身后跟着一队禁军刀出鞘三寸。他脸上好像写着“奉天承运”,眼里却全是“我说了算”。
“梁王勾结北狄,私通敌国,图谋不轨。”他声音洪亮,像是怕外头听不见,“奉旨,赐死!”
温雪瑶站在凤榻前,连头都没回。
“赐死?”她反问,“那句‘召见梁王,即刻入宫’这句批红,怎么被墨盖了?”
燕王一愣。
温雪瑶已抽出银簪,刮向圣旨的朱批。簪尖划过之处,纸面浮起细微的颗粒,原本“赐死”二字的墨层被刮开,底下露出“召见”两个淡红字迹。
“朱砂墨干得快,新写字盖住旧的字,笔锋滞涩,墨色浮。”
温雪瑶把银簪递到燕王眼前,“您这圣旨,是昨夜灯下赶出来的吧?连印泥都没压实。”
殿内一片死寂。
燕王脸色铁青,挥手:“来人把她拿下!抗旨者,同罪!”
两名禁军上前,刀尖直指温雪瑶的咽喉。
她不动,只把银针在指尖转了个圈,忽然抬手,狠狠扎进自己心口。
血珠一滴一滴的挤出来,暗红黏稠,像是从旧伤口里挤出来的。
温雪瑶捏住几滴血,按进太后唇缝。
太后的喉咙动了一下。
燕王冷笑:“装神弄鬼!来人”
“二十年前……”太后的声音像一个破风箱的声音突然响起,像是从棺材底爬出来的,“你就在参汤里下毒……害死先帝……”
所有人僵住。
太后睁开了眼睛。眼底泛红,瞳孔缩成针尖,死死盯着庆王的手腕。
她枯瘦的手猛地抬起,一把抓住燕王袖口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。
“是你……”她声音断断续续,“你说……要扶幼主登基……结果……自己……喝了我的参汤……毒发时……还笑着说……‘哥哥,这皇位……我坐得比你稳’……”
燕王猛地后退,袖子撕裂开,龙袍下摆扬起,正好溅上太后咳出的一口黑血。
那血黏在明黄缎面上,像一块烧焦的烙印。
“你胡说!”庆王吼道,“她中毒神志不清,满口疯言!”
“太后中毒神志不清,满口疯言?”温雪瑶冷笑,把银针在指尖一转,“那您解释解释,为什么太后的参汤里,也有断肠草?和当年先帝的一模一样?”
燕王嘴唇哆嗦:“你……你的血是从哪来的?你根本没受伤!”
“哦,这个啊。”温雪瑶抬起手,把心口那根针拔出来,针尖上只沾了点红,“我娘留的方子,叫‘假心血’。用牛血混朱砂,加点蜂蜜,含在舌下,咬破就流。
她说男人最爱看女人流血,尤其是为‘大义’而流的。”
她把针放在掌心一拍,针尖断成两截,半截的针掉在地上,半截还捏在手里。
“您要是不信,我再流一滴?”
燕王脸色铁青,回头瞪向禁军统领:“还愣着干什么!把她”
“慢着。”太后突然开口,声音虽弱,却像铁锤砸钟。
她撑着榻沿,硬是坐了起来,一头白发散乱,眼窝深陷,却直勾勾盯着燕王。
“你……当年……偷换遗诏……说先帝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