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胸口的皮肤正在裂开，血沿着某种纹路蔓延，像是被人用刀慢慢刻上去的。她盯着看了两秒，突然从怀里掏出那两块吸在一起的龙纹佩，按在那血痕上。

“咔。”

一声轻响，像是锁扣合上。

地面阵法猛地一震，红光开始倒流，像潮水退去。真皇的身体迅速萎缩，皮肤干瘪，龙鳞一片片脱落，最后只剩下一具干尸，站在阵眼中央，眼眶空洞。

可就在温雪瑶松口气时，那干尸突然抬手，指向她。

“假的。”他喉咙里挤出两个字。

她一愣：“什么假的？”

干尸没答，而是缓缓抬起另一只手，指向陆云璃。然后，它整个身体轰然倒地，化成一堆灰。

温雪瑶低头看陆云璃。他还在流血，但胸口的血痕已经不再蔓延，反而凝固成一个字古篆体的“假”。

她盯着那字看了两秒，突然笑出声：“所以你是假的？还是他是假的？”

陆云璃抬起头，眼神涣散，嘴里喃喃：“王妃……你怎么在这儿……”

她刚要说话，他眼神一变，又换了个人：“安圣国师，阵法已毁，速撤。”

她后退半步：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他没答，只是抬手摸了摸后颈，那道胎记正在褪色。他忽然抬眼，声音清亮：“温雪瑶，你信命吗？”

她还没回，头顶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。那具铠甲缓缓转了个向，胸甲对准她，内衬的羊皮纸无风自动，露出背面一行小字：“容器若知真相，即刻崩解。”

陆云璃突然闷哼一声，身体一歪，单膝跪地。他掌心的血痕裂得更深，血滴在铠甲上，居然没被吸收，而是像油浮在水上，慢慢聚成一个倒置的燕王府徽记。

温雪瑶盯着那血痕，突然伸手摸出银簪，刺破他指尖。一滴血落下去，滴在铠甲上，滋啦一声，冒了股青烟。

没反应。

她皱眉，又划开自己手腕，让血滴上去。血刚碰上铠甲，整具甲胄突然剧烈震动，胸甲中央的胎记猛地亮起，金光直冲穹顶。

陆云璃抬头，眼神清明了一瞬：“别信我。”

话音未落，真皇残留的灰烬突然腾空而起，聚成一道人形，直扑温雪瑶面门。她反手甩出磁石链，链子在空中划出弧线，缠住那团灰。

磁石一碰灰烬，几十根银针从里面被吸了出来，根根刻着燕王府徽记。她拔出一根，陆云璃突然抽搐，眼前闪过一个画面

一个小孩坐在药碾前，手被铁柄磨得全是血。旁边站着个女人，穿着太医院的袍子，手里端着一碗药。

她拔出第二根，画面变了

婴儿床，刻着安圣国徽记，床头挂着一块龙纹佩。一个男人抱着孩子，背影高大，腰间佩剑上有墨子渊三字。

第三根针拔出时，陆云璃突然大喊：“住手！”

他跪在地上，双手抱头，声音撕裂：“我不是他……我不是……”

温雪瑶看着他，手里还捏着最后一根银针。针尖上沾了点血，在红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
她忽然笑了：“所以你们不是双生，是三生？”

陆云璃没答，只是缓缓抬头，嘴角裂开，露出一个不属于他的笑。

那笑还没展开，整座皇陵突然剧烈一震，像是地底有什么东西醒了。

整座皇陵震得像是被人从地底翻了个面，温雪瑶脚下一滑，膝盖磕在石板上，疼得她差点把手里抱着的孩子扔了。那团灰烬刚扑到眼前，她本能地甩手，磁石链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，啪地缠住灰团，几十根银针应声被吸了出来，根根刻着燕王府徽记。

她盯着针尖上沾的血，冷笑一声：“你家主子真当自己是香饽饽，到处留信物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