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咬破指尖，一滴血落入药碗。

血入药汁，瞬间凝滞。

紧接着，血珠如活物般延展，竟在药面拉出细密丝线，交织成一张微型蛛网状结构。

温雪瑶呼吸一滞。

这是蛋白质变性+金属离子交联的典型反应。

换句话说这药，被人动了手脚，加了凝血催化剂和神经毒素增强剂。

单纯喝下去，可能只是慢性中毒。

但配上那熏香，就是双管齐下，杀人于无形。

她盯着那血网，冷汗滑落，却笑了。

笑得冷静，笑得锋利。

“想用毒香加毒药，双毒杀梁王？”

“可惜，你遇上的是一个天天和中毒病人打交道的急诊科医生。”

她迅速将药碗端到烛光下，借着光仔细观察药渣沉淀。

药底有细小颗粒，呈淡绿色，不溶于水。

她认出来了断肠草残渣。

剧毒，但偏偏被伪装成，“安神养心”的方子。

她脑子飞转。

太医肯定来过。

既然是王妃刚成婚就出事，太医必然会被召来诊脉。

她得想办法支开他，争取时间。

她正想着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
“王妃，太医已在外候着，说要复诊王爷脉象。”是丫鬟的声音，怯生生的。

温雪瑶迅速把药碗放回原位，抹掉指尖血迹，深吸一口气。

她走到铜盆边，用冷水拍了拍脸，又扯了扯嫁衣领口，故意弄乱些。

然后才扬声道：“请太医进来。”

门开，一名白须老者提着药箱进来，穿着太医院青衫，神情凝重。

温雪瑶一眼就看出他眼底的疲惫和敷衍。

这种老太医，宫里见多了资历老，油水足，诊脉靠经验，开药靠惯例。

她迎上去，声音虚弱：“老太医，王爷情况如何？”

老太医拱手：“回王妃，王爷脉象虚浮，似有风寒入体，臣已开驱寒汤，温服即可。”

温雪瑶心里冷笑。

风寒？这老头是真不懂，还是装傻？

她低头，似不经意道：“可我瞧王爷面色发青，呼吸不畅，倒像是……中了毒？”

老太医脸色一变：“王妃慎言！王爷乃金贵之躯，岂会中毒？不过是婚宴劳累，心神耗损罢了。”

温雪瑶垂眸，声音更轻：“我也觉得不像。只是……刚才我闻这熏香，头有些晕，不知是不是香料太浓？”

老太医皱眉：“此乃宁神香，宫中御制，专供贵人安眠，怎会有碍？”

温雪瑶点头，忽然抬手，指着药碗：“那这药……您开的方子，我怎么瞧着药渣有些绿？像是断肠草？”

老太医一愣：“断肠草？不可能！那是剧毒之物，臣岂敢乱用！”

“可我嫁前随母学过些药理，”温雪瑶轻声道，“这药渣颜色，与我曾在药铺见过的断肠草极为相似。”

老太医脸色变了。

第二章诊金

他急忙上前查看药碗，一眼就看见那血丝凝成的蛛网。

他猛地抬头：“这血……？”

温雪瑶早有准备，抬手就往脸上一抹，指尖带血：“我方才头晕，撞了桌角，血不小心滴进去了。老太医，您说……这血怎的不散，反而结网？”

老太医盯着那血网，额头沁出冷汗。

他懂医，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
血遇毒凝，是大凶之兆。

老太医腿一软，差点跪下。

温雪瑶趁机道：“老太医，您看这香这药，若真出了事，您可担待得起？不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