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雪瑶迅速拔针，将液体滴进随身小瓷瓶。瓶中药粉立刻泛起泡沫，冒出一股腐杏味。

“牵傀蛊。”她合上瓶盖，“第70章校尉体内的同一种。”

“就是控制人走路、说话、打架的那种？”陆云璃问。

“不止。”她把瓷瓶递给墨子渊，“它能读取宿主记忆，还能反向植入指令。校尉死前说的‘北线无事’，根本不是他想说的。”

墨子渊打开药匣，将液体封存，“那小莲刚才唱童谣，也是被操控？”

“不全是。”温雪瑶盯着灰泥残躯，“她最后撕脸、嚼皮、说话，动作太连贯，不像被控。更像是……在抢时间。”

“抢时间干什么？”陆云璃问。

“交代真相。”她伸手探向灰泥喉咙，指尖一挑，从裂缝里抠出一块蜡状物，指甲一掐，碎成粉末。

“这是阻断剂。她体内有多个蛊种，这个是防止它们提前暴走的。她知道自己会死，所以提前给自己上了锁。”

陆云璃啧了声，“还挺敬业。”

“不是敬业。”墨子渊突然开口，“是求生。她想活，但知道活不了，所以选了最能留话的方式变成尸体也能传信。”

温雪瑶点头，“她交护照，露刺青，引我们来验蛊。每一步都在对抗体内的控制链。”

“那她为什么指北方？”陆云璃问。

“试试就知道了。”她从袖中取出一小撮盐粉，撒在灰泥倒地的位置。

盐粒落地后，受潮结块，自动排列成一道斜线，指向屋外东北方。

“风向、湿度、尸体冷却速率。”她解释，“她倒下时面朝北，但盐粉显示实际受力方向偏东十五度。她指的不是正北，是北陲旧驿道。”

“又是那条路。”陆云璃冷笑，“上次去那儿，差点被石头缝里蹦出的毒蝎子咬死。”

“这次更糟。”温雪瑶站起身，手腕又跳了一下，“我中招了。”

两人同时看向她。

“那黑丝擦过手腕时，没只是擦伤。”她卷起袖子，皮肤下隐约有条细线在游走，速度不快，但方向明确正往心口爬。

“牵傀蛊的幼体。”墨子渊语气平静，“它认错了宿主，以为你是新容器。”

“能拔吗？”陆云璃问。

“不能。”温雪瑶摇头，“它没扎根，现在拔，它会爆。一爆，毒素扩散，半个时辰内人就成灰泥了。”

“那怎么办？”

“等。”她把银针收回发间，“它要找中枢，得时间。我比它快就行。”

陆云璃盯着她，“你打算怎么比？”

“用它的规则。”她蹲下，从灰泥指缝里抠出最后一块蜡状物，捏碎，抹在手腕焦痕上。

皮肤瞬间发麻，像被千万根细针扎了一下。

“这是抑制剂。”她说，“小莲给的。她知道会有人中招，所以连解法都准备好了。”

墨子渊眯眼，“你不怕是陷阱？”

“怕。”她笑了笑，“但我更怕它爬到心脏时，突然开始替我说话。”

陆云璃沉默两秒，忽然抽出剑，往自己手臂划了一道。

血涌出来，他抹了一指，按在灰泥脸上。

“干嘛？”温雪瑶皱眉。

“留个记号。”他说，“万一她真有同伙，得让他们知道我们见过她，而且没被唬住。”

温雪瑶看了他一眼，没说话，转身走向门口。

刚迈出门槛，身后传来一声闷响。

三人回头。

灰泥残躯突然剧烈收缩，像被无形的手攥紧，七窍同时涌出黑血，顺着地面流向北方。

血流到门边，竟在青石板上蚀出一道浅痕，形状像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