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脉搏对不上。”他说，“她脖子跳一下，草灰也跳一下。不是人在活，是草在控人。”

温雪瑶伸手去探她后颈。

指尖刚触到皮肤，少女突然转头。

动作快得不像活人。

她五指抓脸，指甲抠进耳后，猛地一撕整张脸皮被揭了下来，像剥开一张湿透的纸。

底下露出的脸，眉眼清秀，嘴角微翘，正是小莲。

温雪瑶瞳孔一缩。

小莲。

第54章密道里，那具干尸怀里抱着木匣，指骨间夹着半片竹简，上面写着“吾与孪弟，一祭一替”。

那时她还在幻觉里看见满月宴，有人喂她喝药。

而现在，小莲坐在草堆上，手里捏着那张人皮面具，轻轻拍了拍，像在哄孩子。
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她开口，声音还是刚才唱童谣的调子，软软的，“我等这身新皮，等了好久。”

陆云璃剑已出鞘，横在她喉前，“你不是死了？”

“死？”小莲歪头，笑出一口白牙，“我只是换了个地方活着。就像你们，明明怕得要死，还不是一步步走到了这儿？”

温雪瑶盯着她脖颈。那里的皮肤太光滑，没有纹路，也没有血管凸起，像一层蜡糊上去的。

“你是饵。”她说，“有人让你唱这首新童谣，就是为了引我们来。”

小莲不答，反而又哼起来：“月食燃骨，双生归位……”

“别唱！”陆云璃剑尖往前送了半寸，划破她喉结，却没血流出来。

皮肤裂开，底下是灰白色的东西，像虫蜕。

小莲摸了摸伤口，笑得更开，“你们知道吗？唱童谣的时候，最怕有人打断。一断，后面的词就记不清了。”

她忽然抬头，眼神直勾勾盯住温雪瑶，“你说，要是我把最后一句忘了，你们会不会帮我想起？”

温雪瑶后退半步。

她怀里的小衣还在发烫，烫得心口发麻。

墨子渊算盘珠轻响两下，“她在拖延时间。这屋子的地基，是空的。”

小莲拍了拍手，“聪明。不过你们现在走也晚了。”

她脚边草堆突然塌陷，露出一块铁板，上面刻着“七”字。

陆云璃一剑劈下，铁板纹丝不动。

“这是信号钮。”小莲歪头，“我坐这儿，唱完童谣，按下去轰，整个黑礁湾就热闹了。”

温雪瑶突然问：“你为什么要撕脸？”

“因为戴着累。”小莲把人皮面具揉成一团，塞进嘴里，慢慢嚼了两下，咽下去，“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？那我就给你们看个真的。”

她站起身，红袄下摆扫过地面，没留下脚印。

“我本来不想见你们的。”她说，“尤其是你，温雪瑶。你每次出现，都带着盐味，像在提醒我那天的事。”

“哪天？”温雪瑶问。

“我被钉在祭坛上的那天。”小莲笑了笑，“你们以为双生祭是传说？不，它是日程表。每月初七，准时开始。”

墨子渊算盘珠猛地一震。

“今天是初六。”

小莲拍手，“答对了。所以我得提前来，把你们引到这儿。不然，明天谁来当祭品？”

陆云璃剑尖一抖，“你让我们来，是替死？”

“替？”小莲歪头，“你们太高看自己了。我不是找替身，我是找钥匙。”

她指向温雪瑶怀中，“那两套小衣，是活的。只有双生血脉同时靠近，才能打开北陲的门。”

温雪瑶低头看怀中。

小衣烫得几乎握不住。

小莲后退一步，脚跟踩上铁板，“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