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璃冷笑:“所以他是来提醒我们,还是来挑拨的?”

“都不是。”温雪瑶站起身,拍了拍手,“他是来确认的。”

“确认什么?”

“确认我们是不是真的来了。”她看向柴房屋顶,“这字,不是写给我们看的。”

“那是给谁?”

“给楼上的人。”

三人同时抬头。

柴房屋梁上,一缕细线垂下,末端系着一片干枯的草叶,六瓣花形,茎带微刺。

温雪瑶伸手取下,指尖刚触到草叶,算盘珠忽然“啪”一声裂了。

算盘珠裂开那声脆响还在耳根子底下嗡嗡打转,温雪瑶的手指却已经动了。她没去捡那半粒滚进墙缝的黑珠,反倒一把攥住陆云璃的袖口,把人往柴房角落拽。

“别碰那根线。”她说。

陆云璃刚抬脚要踩上梯子去瞧房梁,闻言收势,靴底在泥地上蹭出半道湿印。“它会断?”

“不是断。”温雪瑶松开手,从袖袋摸出银针,针尖挑起那片干枯的六瓣草叶,悬在火折子上一寸处,“是活的。”

火苗一晃,草叶边缘泛起微焦,一缕灰烟浮起,竟在空中扭成半个弯月形状,又迅速散了。

墨子渊靠着门框,掌心还攥着剩下半副算盘。珠子缺了一颗,滚起来像瘸腿的驴,颠得他脑仁发胀。他闭了闭眼,把残片按在额角,低声:“西域‘月蚀’字,右弯为始,左钩为终。这是倒写的。”

陆云璃皱眉:“谁写反字?”

“怕人看懂的。”温雪瑶把针收回,草叶落进陶罐,“也怕人看不懂。要是真不想留线索,烧了就是。”

墨子渊睁开眼:“所以是留给能看懂的人。”

三人静了一瞬。

温雪瑶忽然蹲下,银针戳进地上那八个血字的末尾一点,挑出一粒凝固的血痂,放在火上烤。血粒“滋”地一声冒泡,裂开一道细缝,里面浮出几道极细的刻痕。

“不是写上去的。”她眯眼,“是先刻在针上,再扎进肉里,让血顺着刻纹流出来。”

陆云璃冷笑:“还挺讲究。”

“讲究的是字。”墨子渊凑近,指尖虚划那几道纹,“这是安圣国老体文,比现在通行的还早两百年。我娘教过我,说这种字只用在祭文和咒契上。”

温雪瑶把火折子递过去:“那你认认,这句‘双生同脉,必死其一’,原文是啥?”

墨子渊没接火,闭眼默念,唇间吐出几个音节,像算盘珠在铁框里来回撞,又沉又钝。念到第三遍,他忽然停住,喉头一紧。

第一百零六章

“不是‘必死其一’。”他睁眼,“原文是‘月蚀夜,心口对刺,血尽者生’。”

陆云璃愣了两秒,忽然笑出声:“谁跟谁对刺?自己扎自己?”

“是‘双生子’。”墨子渊声音压低,“两个一起出生的,一个活,一个得死透。”

温雪瑶没吭声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耳后。那里小时候被炭火溅过,留了点疤,现在有点发烫。

她忽然说:“我梦见过。”

陆云璃回头:“什么?”

“一个屋子,很大,全是青铜器。有两个小孩,裹在红布里,放在鼎上。”温雪瑶眼神有点空,“有人拿刀划他们手腕,血滴进碗里。碗是双耳的,一边红,一边黑。”

墨子渊盯着她:“你从没提过这梦。”

“因为不是梦。”她抬手按住太阳穴,“我看见了太后的脸。她亲手把断肠草汁挤进那碗黑血里。”

陆云璃眉头一跳:“太后?你几岁?”

“不到一岁。”温雪瑶咬牙,“我根本不可能记得。”

话音落,她太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