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淮目光扫过李珂时,原本带笑的眼陡然冷了下来,瞳仁里像结了层冰,明晃晃地写着不满那是被触碰逆鳞的怒意,比李珂方才的戾气更甚三分。
他没看旁人,径直将她半个人护在身后,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。
叶蓁蓁被他护在身后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木的气息,那是独属于江淮的味道。
方才被李珂逼出的寒意瞬间散了,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漾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,连带着紧绷的指尖都悄悄蜷了蜷。
她抬眼看向江淮的背影,见他肩背挺得笔直,像株能挡风遮雨的青松,忽然就觉得,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了。
江淮似有所觉,侧头看了她一眼,目光瞬间柔和了些许,低声问:“没吓到吧?”
叶蓁蓁摇摇头,声音轻得像羽毛:“没有。”
只是心跳,却比擂鼓还要响了。
李珂盯着江淮,咬得后槽牙发酸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“表弟?你倒是来得巧。”
江淮没接他的话,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,直直射向方才要动手的侍卫,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:
“谁给你们的胆子动她?”
那两名侍卫被他看得腿一软,“噗通”跪倒在地,连声道:
“世子饶命!是、是安王殿下的命令……”
江淮冷哼一声,目光从侍卫身上移开,慢悠悠转向李珂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,语气却平静得可怕:
“安王殿下的命令?为了帮几个毒杀兄嫂的凶徒,竟纵容手下在大理寺公堂对朝廷命官之女动粗”
他拖长了语调,银甲上的寒光映得眼神愈发锐利:
“说出去,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,以为我大胤的皇族,都这般是非不分,只知仗势欺人呢。”
这话像软刀子,看似轻飘飘,却字字戳在李珂的痛处皇族最重颜面,尤其李珂一直觊觎储位,最忌“失德”二字。
江淮浑身透着随时会出鞘的杀气:
“皇上常说要严查皇族恃强凌弱,尤其叮嘱我,若见着不公之事,不必顾忌情面。安王觉得,我把你在大理寺的事回禀皇上,他老人家会怎么赏你?
李珂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,指着江淮的手都在发抖:“你……你休要胡言!”
“胡言?”
江淮挑眉,侧身时恰好将叶蓁蓁护得更严实些。
“方才堂外不少百姓都听见了,殿下要不要出去问问,他们是信人证物证,还是信您这一句‘命令’?”
他没再看李珂铁青的脸色,只对断云道:
“把这两个‘听令行事’的侍卫拖下去,好好教教他们,什么是王法,什么是规矩。”
断云应声上前,李珂看着侍卫被拖走的背影,再看看江淮护着叶蓁蓁的姿态,一口气堵在胸口,差点没背过气去。
这话堵得李珂哑口无言他再横,也不敢说皇帝的。
李珂攥着拳,指节泛白:“你……”
“我怎么?”
江淮挑眉,往前一步,银甲相撞的脆响在堂中回荡。
“安王殿下要是没事,就别在这儿耽误温大人审案。不然让陛下知道安王殿下在大理寺阻挠审案,意图包庇凶徒’,怕是不太好看吧?”
他笑得漫不经心,眼底却藏着锋芒句句都往李珂的痛处扎,偏又说得合情合理,让人挑不出错处。
李珂被堵得脸色铁青,却知道江淮说得在理,真闹到御前,自己讨不到好。
他死死瞪了江淮一眼,又怨毒地扫过叶蓁蓁,最终只能拂袖而去,临走时撂下一句:
“好得很,你们等着!”
“王爷!”
唐玉见他要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