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
去卫生院的路不长。

两个人走得很慢,一路无话。

阳光透过路边高大白杨树的叶隙,洒下斑驳的光影。

他的手,始终牵着她,力道不大,却坚定得让她心安。

张月揽的心跳从刚才的狂乱,渐渐平复下来。

卫生院里,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。

老大夫是个头发花白的女人,戴着一副老花镜,看人的眼神很和善。

她问了几个问题,张月揽都一一答了。

当老大夫的手,轻轻按在她小腹上的时候,她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
陆振华就站在她身边,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,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。

他的脸色很平静,可那双眼睛,紧紧地锁着老大夫的每一个动作。

时间,在这一刻,被拉得无比漫长。

“别紧张,小同志。”老大夫的声音很温和。

她收回手,拿起笔,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。

张月揽的呼吸,都停了。

“恭喜。”

老大夫抬起头,透过老花镜,笑眯眯地看着她和陆振华。

“有一个多月了。”

“脉象很稳。”

“回去注意休息,别累着,头三个月要当心。”

老大夫后面的话,张月揽一个字都听不清了。

她的耳朵里,只剩下那句“有一个多月了”。

像最美妙的音乐,在她的脑海里,在她的心尖上,反复回响。

是真的。

这一切,都是真的。

她缓缓地转过头,看向陆振华。

男人也正看着她。

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

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,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。

是狂喜。

是庆幸。

是那种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,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。

他俯下身,靠得很近。

“月揽。”

“这下,信了?”

张月揽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。

她用力的点头。

信了。

她信了。

……

回去的路上,陆振华的步子更慢了。

手从牵着她的手,变成了揽着她的腰。

那力道小心翼翼,带着十二万分的珍视。

“后天就走,会不会太急了?”

张月揽轻声问,心里的那份真实感,让她开始思考现实的问题。

“调令下来了,不能拖。”陆振华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。

“那我……我得去跟李雪姐和唐灵说一声。”

“嗯。”他应着,“去吧。”

他顿了顿,补充道。